战场之上,胜负已分。
虞战站在勋卫阵后一处稍高的土坡上,俯瞰着整个战场。
看着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三百“铁三角”勋卫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将数倍于己的瓦岗军主力打得溃不成军,看着翟让和单雄信这两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枭雄被自己打败。
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和快意!
“畅快!真他娘的畅快!”
就在他志得意满,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嗖——!!”
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如同毒蛇般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侯爷小心!”
身旁的亲兵惊呼道!
虞战反应极快,听到箭啸下意识地一缩头,
同时猛地一拉缰绳!
“希津津——噗嗤!”
他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座下的战马却没有那么幸运,被那一箭狠狠地射中了脖颈!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蹄扬起,轰然倒地,将虞战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保护侯爷!”
亲兵们顿时一阵大乱,纷纷举起盾牌将虞战护在中间!
几乎就在同时——
“冠军侯被射死啦!”
“官军主将死啦!”
瓦岗军溃兵中不知是谁趁机声嘶力竭地大喊了起来。
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放屁!”
虞战摔得七荤八素,但听到这喊声,气得差点吐血!
“他娘的!射的是老子的马!不是老子!哪个王八蛋乱造谣?”
他一把推开搀扶他的亲兵,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拔出腰刀大声吼道:
“我在这儿!老子没事!弟兄们别听谣言!给我杀!”
然而——他这一站起来,目标太过明显了!
“嗖嗖嗖!”
又是三支箭呈“品”字形从不同方向疾射而来,一支直奔他的咽喉,两支射向他的心口!
箭法狠辣刁钻至极!
“我靠!”
虞战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什么主帅威严,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地重新扑倒在地,死死地躲在了那匹还在抽搐的死马尸体后面!
“噗噗噗!”
三支箭深深地钉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尾羽兀自剧烈颤抖着!
“冠军侯真被射死啦!”
“这回肯定死透啦!”
瓦岗军中再次响起一片欢呼和呐喊。
这次声音更加“确凿”,仿佛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妈的!”
虞战趴在马尸后面,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再轻易露头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子不怕千军万马正面冲杀,就怕这种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孙子!”
他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躯,在这乱军之中被一个或者几个神射手盯上,那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表舅!表舅!您没事吧?”
就在这时,程咬金如同一头受惊的野猪一般,第一个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看到虞战趴在马后,吓得脸都白了,带着哭腔喊道!
“没事!”
虞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射的是老子的马!给老子玩‘射人先射马’这一套!”
“侯爷!您没受伤吧?”
韩猛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脸焦急。
紧接着,苏定方、窦建德、徐世绩等将领以及大批的勋卫士兵,看到主帅遇袭,也都无心追击溃敌,纷纷朝着虞战所在的位置聚拢了过来。
“侯爷!”
“侯爷您怎么样?”
一时之间,虞战身边围满了人!
大家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说侯爷中箭了,个个心急如焚!
他们是虞战一手带出来的兵,虞战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如果虞战真的出事,那这支刚刚建立不久却已经展现出强悍战斗力的军队,恐怕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我没事!都围过来干什么?”
虞战看着越聚越多的部下,心中虽然感动,但更多的是焦急,
“快散开!小心冷箭!继续追击!别让瓦岗寨的头目跑了!”
然而,已经晚了。
主帅遇袭,生死不明——
在众将士看来,此刻没有任何事比确认虞战的安危更重要。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追击,全力向土坡聚拢。
这短暂的混乱,恰恰给了濒临绝境的瓦岗残部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另一边,肩头中枪的翟让被倒下的战马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单雄信踉跄着冲到他身边,扔掉手中的长刀。
用尽全身力气想抬起马尸,可经历一番苦战,他早已脱力,马尸仅仅晃动了一下。
“大哥!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为何执意要活捉那虞战回瓦岗了!”
单雄信喘着粗气,双手再次抵住马腹,青筋暴起,却仍无法挪动分毫。
“此子用兵如鬼神......今日我算是领教了!”
翟让忍着剧痛,脸色惨白,
“先把我弄出去再说!”
“该死的!”单雄信又一次失败,不由得急火攻心。
万幸,就在这时,王伯当带着几十个心腹亲兵趁乱杀了过来。
“大哥!你们没事吧?”
“伯当!快!快救大哥出去!”
单雄信如同看到了救星,急忙喊道。
王伯当与几名亲兵合力,这才将沉重的马尸挪开,把翟让救了出来。
“快走!趁官军大乱!”
王伯当急喝道,与亲兵架起翟让便退。
此刻他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自己情急之下,连发冷箭射向虞战制造了这场混乱,恐怕连寨主今日都要折在这里!
方才那三百勋卫如同炼狱修罗般的恐怖战力,以及虞战本人用兵如神的指挥,早已将他们所有的骄傲与胆气彻底击碎。
此刻,这群瓦岗头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尽快逃离这个战场,逃离那个可怕的冠军侯!
“快!过桥!过了洛水桥就安全了!”
残存的瓦岗军溃兵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跟在他们身后,疯狂地涌向那座横跨在洛水之上的唯一的逃生通道——洛水桥!
桥上早已挤满了逃命的溃兵,人挤人,人踩人,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桥面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不好!桥要塌了!”
有人惊恐地大叫道!
就在这时——
“轰隆隆——咔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那座始建于西魏年间,历经数十年风雨的洛水桥,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密集的人群和踩踏,从中间轰然断裂、坍塌了!
无数瓦岗军溃兵如同下饺子一般惨叫着掉进了冰冷湍急的洛水之中!
“啊——!!”
“救命啊!!”
落水者的哀嚎瞬间响彻河面!
翟让、王伯当、单雄信他们刚刚冲过桥中心,就感觉脚下一空,也跟着掉了下去!
幸好他们都会水性,而且已经靠近对岸,在水中拼命扑腾了几下,就被已经逃到对岸的瓦岗军士兵七手八脚地拉了上去!
几人躺在岸边如同死狗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身后断裂的桥梁和河中挣扎的同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后怕!
“走!快走!”
翟让挣扎着爬起来,嘶哑地喊道!
“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再也不敢停留,带着寥寥数百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向着南方的山林逃窜而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而洛水北岸,剩下的两三千名瓦岗军溃兵,眼见退路已断,主帅逃生。
身后那支可怕的官军又开始重新集结逼了过来,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彻底崩溃了!
“我们投降!”
“别杀我们!”
“我们愿降!”
不知是谁先扔下了兵器,很快如同瘟疫一般传染了所有人。
剩下的瓦岗军士兵纷纷跪地乞降,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虞战在亲兵的严密护卫下,终于站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跪满一地的俘虏,又望了望对岸已经消失在远处的翟让等人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
“可惜!还是让翟让、单雄信这几条大鱼跑了!”
“打扫战场!清点俘虏!”
他深吸一口气,下令道。
很快,战报传来:
此战共毙伤瓦岗军一千余人,俘虏近两千人!
而己方仅受伤数十人,且多为轻伤!
可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侯爷神威!”
“冠军侯!”
“冠军侯!!”
“冠军侯!!!”
战场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所有士兵都用狂热崇拜的目光看着虞战!
经此一役,虞战“冠军侯”的威名和他那支强悍的“勋卫”,必将传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