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解封没几天,王国璋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王先生吗,我是露营爱好者老赵,我现在陕西,昨天我在西安终南山碰到了老杨,他叫杨渝,重庆市的那个渝,就是你上次到威海要找的目击者老杨……
“哎,和他碰面后,我当时没反应,忘记了那桩旧事,也没想起这个事,今天刚想起来,所以打个电话给你,告诉你一下。”
“兄弟,谢谢你!他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应该还在西安,除了秦岭,西安附近的山不多,边爬边打听能找到。噢,他说西安附近的山爬完,他准备去凤县嘉陵江源头风景区去看看,因为他是重庆人。”
“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飞西安,以后常保持电话联系。再次谢谢啦!”
放下电话,他先告诉了柳女,紧接着向董事长请假:
“爸,有位露营爱好者在西安见到了我要找的可能目击者,我想去找他询问下,所以想向您请假。”
柳宗苑没丝毫犹豫:“你去吧,现在集团公司上下都正常了,你不要有丝毫牵挂,你就安心去找人,我叫柳女陪你去。”
“好,谢谢爸!”
柳女得知消息后,电话打给了司马刚:
“司马,近日有空吗?王教授寻找的一个目击者到了西安,过几天会转到凤县,你在那工作了十几年,地熟人熟,能不能一道去帮助寻找?”
司马刚沉思了下,说:“这本身就是我管的案子,这样吧,我向分管局长汇报一下,然后答复你。”
“好,我等你消息,请尽快,明天的机票。谢谢你!”
一刻钟,电话回过来了:“局长同意了,你订机票吧。”
“好,请你把身份证号码和身份证照片用微信传给我,我叫国璋通知行政部订机票。”
西安咸阳国际机场,一行三人步出机场贵宾通道,开着汽车租赁公司的丰田越野车,向古城西安驶去。
西安,简称“镐”,古称长安、镐京。
西安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北濒渭河、南依秦岭,自古有着“八水绕长安”之美誉,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一九八一年确定的“世界历史名城”,是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重要发祥地之一,丝绸之路的起点。
他们没在西安停留,径直向西安南面的终南山开去。
到了终南山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公安派出所,司马刚拿出了协查函,请同行们查找一名叫杨渝的露营爱好者是否还在终南山?
派出所的同志说:“背包客最难查,因为他们一般不住旅店,公安后台无法显示他们到了什么地方,只有通过公园景区门口的人脸识别系统才能查到。
“但背包客都是驴友,他们一般不从大门出入,很难查得到。”
一番查找,没有任何讯息。
王国璋对俩人说:“用最原始的方法吧,双腿找、嘴巴问!”
他俩赞同,三人离开派出所,向终南山国家森林公园大门走去。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简称南山,位于陕西省境内秦岭山脉中段,古城长安(西安)之南,是长江、黄河两大流域的分水岭,也是我国地理上的天然界线。
终南山南北气候、景观不同,还是“寿比南山”等典故的诞生地。
终南山为道教全真派发祥圣地,是高道云集、仙人出没的仙山洞天,文人雅士聚集,高峰时达上万人。
美国人比尔为此专门写了部《空谷幽兰》,介绍隐士们的生活。
这里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山峦峻拔秀丽,如锦绣画屏,溪水清澈潺潺,如云上丝带。
柳女自小爬山,身轻如燕,快步如飞,却苦了王国璋司马刚俩人。
他俩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只有遇到背包客询问情况时,才能喘上一口气,算是休息。
来到一个山口处,见前面走着三位背包客。
司马刚气喘吁吁地小跑上前,喊住了落在后面的年龄偏大的徒步者:
“同志,请问,你认识一位叫杨渝的背包客吗?”
那人瞧了一眼司马刚的警服,又细看了他的警号,解除了警惕:“你说是老杨呀?他就在前面!”
说完,他喊了起来:“老杨,有位警官找你!”
走在前面的两人中的一位中年偏大的人,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什么事呀?”
王国璋和柳女在后面听到了对话,紧跑慢跑,赶了上来。
司马刚率先伸出了手:“杨渝先生,可找到你了!”
那位被称作杨渝的人满脸愕然:“警官同志,我犯什么事了吗?”
司马刚笑了:“犯事的人,我能喊他同志吗?我想问一下,你去年三四月份去过湖南湘氐市吗?”
那人沉吟了会,极力回忆着:“我去过,但不是湘氐,是湘西。”
柳女急了,赶忙又问道:“湘氐也属于湘西呀!你在洪家山露营过吗?”
“美女,我去的湘西是武陵源,不是湘氐。”
王国璋赶紧抓住对方的手,急切地问道:“老杨同志,你不是叫杨渝吗?”
“是呀,我就叫杨玉呀!”
司马刚反应了过来,有些失望地说:“老杨同志,你身份证拿给我看一下,我看是哪个渝?”
对方掏出了身份证,递给了司马刚。司马刚眼一扫,叹了一口气:“错了,他是玉石的玉!”
半天下来,寻觅无果,天又渐渐黑了。
四月的西安,天仍很冷,三人虽穿着羽绒服,但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投宿吧,深山老林之中,没有旅店。
柳女眼尖,忽见远方竹林中有灯光露出,三人强打精神,加快了脚步。
走近一看,见翠竹中掩映着三间茅草房,屋里亮着昏暗的灯,灯前,好像一人在打坐,从身形看,似一女孩,穿着道袍。
三人商量了下,决定叫柳女喊门,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喊了一声:“仙姑,请开门。”
屋里的身影似乎动了下,好似犹豫不决。
柳女又轻轻喊了一声,随着木门“吱呀”一声,一个年轻的女道士仙风道骨般走了出来。
见是三个人,愣了一下,这时,司马刚所长近前一步,诚恳说道:“仙姑,我是警察,我叫司马刚,这是我的警官证,请你查验一下。”
“警官,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我们三人到终南山寻找一位意外事故的目击者,现天黑下不了山了,想借宿一晚。”
“噢,原来是这样,但我只有一张床呀。”
“我们这位女同志跟你睡,我们两位男同志在隔壁房睡地铺。你看行吗?”
“好吧,若不嫌条件差,你们就进来吧。”
进了堂屋,见屋里陈设简单,竹书架上倒是放了不少书,道姑提着开水瓶,给他们加着水。
“还没吃饭吧?”她关心地问着。
“我们带着面包饼干呢,不麻烦你了!”柳女回答道。
王国璋从院内抱过松枝,铺在堂屋地下,从登山包里拿出一床毯子铺在松枝上,又拿出一床薄羽绒被,对司马刚说:
“司马所长,咱两个大男人,再压上羽绒服,应该不冷。辛苦你了,兄弟!”
终南山的夜晚,静谧无声,月明风清,天高云淡,三个人竟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