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柴房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棂洒落进来。张大哥靠着冰冷的墙壁,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但他相信,真相终会大白,而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张大哥,你怎么样?”李大姐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依若,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回去!”张大哥见到李大姐,先是一喜,随即又担心起来。
“我不放心你。”李大姐走到张大哥身边,“他们冤枉你,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我没事,”张大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相信真相调查清楚的。”
“可是……”李大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张大哥打断了。
“依若,你相信我吗?”张大哥抓住李大姐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李大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张大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就够了。依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张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李大姐隔着柴房的门缝,低声对张大哥说。
“依若,你别担心我,我相信清者自清,这件事一定会真相大白的。”张大哥的声音很平静,但他握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拉姆则山神李老爹,常年在雪山的千年冷杉树上,要么就是住在山神庙里,而不是待在李家寨里,平日最爱听山雀叽叽喳喳说些八卦。这不,今天一大早,一只麻雀就落在他脑袋上,扯着嗓子喊:“李老爹!李老爹!出大事啦!嘉拉老爷死了!说是被张大哥毒死的!”
李老爹一听,胡子差点没竖起来:“不可能,张小子能干出这事儿?这其中必有蹊跷!”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掀起一阵冷风,直奔嘉拉家而去。
嘉拉家这会儿正乱成一锅粥。管家阿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德吉太太哭得梨花带雨,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卓玛也假装哭起来,却没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嘉拉老爷感情有多深厚呢!
李老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像是某种香料,又像是……老鼠药?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走到嘉拉老爷的灵堂前,装模作样地上了炷香。
“德吉太太,嘉拉老爷走得突然,你得节哀顺变啊!”李老爹拍拍德吉太太阿旺的肩膀,状似安慰。
“哎,李老爷,您说这好好的,怎么就……”阿旺一脸愁容,欲言又止。
“我听说,是张小子下的毒?”李老爹压低声音,问道。
“哎,可不是嘛!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种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也百口莫辩啊!”德吉太太痛心疾首地说道。
卓玛扭着水蛇腰,走到山神李老爹身边,故意挺了挺胸脯:“他可是嘉拉家最下贱的农奴,说不定是贪图老爷的钱财,才痛下杀手!”
卓玛故意将“下贱”二字咬得很重,眼神轻蔑地扫过大家,仿佛在看地上的臭虫。
“老朽虽然年迈,但眼睛还没瞎!”李老爹冷哼一声,“这其中必有蹊跷,待老朽查明真相!”
说罢,李老爹不顾众人的反应,径直走进嘉拉老爷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让人作呕。嘉拉老爷的尸体躺在床上,脸色青紫,双眼圆睁,死状可怖。
李老爹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一番尸体,又闻了闻药碗里的残渣,眉头紧锁。
“这药……”李老爹沉吟片刻,抬头看向李大姐:“丫头,你来说说,这药是怎么回事?”
李大姐不敢隐瞒,将自己如何给嘉拉老爷看病,如何开药方,如何煎药,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老爹。
李老爹听完,微微点头,又问了其他人一些问题,大家也都如实回答。
李老爹同李大姐一同来到牛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珠子。
“这是……”李大姐瞪大了眼睛,这颗珠子怎么那么眼熟?
“这是老朽的宝贝,名为‘阴阳眼’,可以窥探过去未来,看破一切虚妄。”李老爹解释道。
说罢,李老爹将珠子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珠子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眼的红光,将整个房间照亮得如同白昼。
红光中,棚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时间仿佛倒流,一幕幕画面在众人眼前闪过……
画面定格在嘉拉老爷喝药的那一刻,只见卓玛端着药碗,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她的手指,则不着痕迹地在药碗里轻轻一弹……
“啊!”李大姐惊呼一声,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真相大白!
“这毒妇!”李大姐银牙紧咬,她从未想过,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卓玛,竟然会对嘉拉老爷下如此狠手。仗着自己是木雅土司的女儿,在嘉拉锅庄家作威作福,没想到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嘘!小声点!”李老爹赶紧捂住李大姐的嘴,低声呵斥道,“你想害死张小子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土司肯定包庇卓玛,到时候张小子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卓玛是土司的女儿,就算我们揭穿了她,土司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偏袒她,到时候,张大哥就更难脱身了。”
李大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眼眶却忍不住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老爹叹了口气,这丫头心地善良,对张小子一片痴心,可惜了,偏偏摊上这事。
“仙姑,你放心,老朽一定会想办法救张小子的!”李老爹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把嘉拉次仁救活!”
李大姐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李老爹,您有办法?”
李老爹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嘉拉次仁这老小子命不该绝,他的魂魄刚被牛头马面给拘走,暂时被关在了枉死城,只要我们闯到地府,将他的魂魄带回,他就能活过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李大姐顿时喜出望外,一把抓住李老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李老爹,您真是智慧啊!您一定要救救嘉拉老爷,也救救张大哥!”
“你这仙姑,毛手毛脚的!”李老爹故作生气地甩开李大姐的手:“老朽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夜幕降临,嘉拉家灯火通明举办丧事,特地请来了贡布活佛超度,仿佛是为了掩盖这夜的悲伤和阴谋。活佛在打箭炉的地位超然,即使是木雅土司也要敬他三分。据说他活了几百年,精通医术、占卜和佛法,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活佛,没有任何法力,只会念经而已的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