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顿时慌了神,四处张望,最后只得躲进了角落里那个大箱子中。李依若见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连忙将箱子盖好,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说道:“是我,我在背经书呢。”
家丁显然不信:“背经书?大半夜的背什么经书!开门!”
李依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故意提高音量,用藏语夹杂着汉语,断断续续地背诵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家丁听着这古怪的“经文”,一脸懵,这背的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家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李依若长舒一口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土登娘的声音!李依若暗自欣喜,这老人家耳朵灵光得很,她连忙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音量,用更加夸张的语气,让土登娘发现自己,断断续续地背诵起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那个……”
土登娘推开房门,狐疑地打量着李依若:“李家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李依若眼珠一转,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伯母,我这不是被绑来,土登少爷他……他……”
李依若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他怎么了?”土登娘见状,更加好奇了,她一把抓住李依若的手,急切地问道:“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伯母,伯母替你做主!”
李依若眼含热泪,却只是摇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土登娘见李依若这副模样,更是心急火燎,她一把拉开门,冲着院子吼道:“阿旺,快把土登给我叫过来!”
不一会儿,土登一脸无辜地走了过来,不耐烦地说道:“阿妈,大半夜的,什么事儿啊?”
“你还好意思问!”土登娘指着李依若,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人家姑娘了?你看把人家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土登一脸茫然:“我……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你还敢狡辩!”土登娘指着李依若身后的房间,怒吼道:“那你告诉我,这房间里关着的是谁?!”
土登顿时愣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
“你什么你!说不出话来了吧!”土登娘越说越气,她一把揪住土登的耳朵,怒吼道,”你这臭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土登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反抗,只能苦苦哀求:“阿妈,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活该!谁让你不学好,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土登娘怒气未消,她一把将土登推到李依若面前,“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把你关到柴房里去!”
土登捂着耳朵,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依若,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围。然而,李依若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和鄙夷。
“说!到底怎么回事!”土登娘怒吼道。
土登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看了看李依若,又看了看怒火冲天的母亲,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今天这事儿要是解释不清楚,自己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依若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伯母,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土登娘见李依若欲言又止,便问道:“依若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客气。”
李依若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别人家里过夜,传出去怕是会被人笑话,坏了我的名声。”
土登娘一听,顿时明白了李依若的顾虑,她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就让人准备一顶轿子,送你回去便是。”
“可是……”李依若面露难色,“我出来的时候匆忙,什么都没带,就这样回去,显得太失礼了。”
土登娘想了想,说道:“那依若姑娘的意思是……”
李依若眼珠一转,说道:“不如这样吧,这里有个箱子,假装里面是我的一些贴身衣物和首饰,就当做是我的嫁妆,一起抬到李家寨。”
土登抹了一把汗,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阿妈,李姑娘说得对,这箱子里都是她老人家的宝贝,要好生抬着,别磕着碰着了!”
土登娘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吩咐家丁:“你们几个,把这箱子抬好了,小心点,别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
“是!”家丁们应了一声,便抬着箱子,跟着李依若,浩浩荡荡地朝李家寨走去。
土登看着李依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悲伤,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却说张大哥被闷在箱子里,一路颠簸,张大哥只得强忍着缺氧的难受,继续躲在箱子里。
到了李家寨,李依若命人将箱子抬到自己的闺房,这才屏退左右,打开了箱子。
张大哥从箱子里跳出来,看着李依若,没好气地说道:“终于到了,我都快被闷死了。”
李依若掩嘴一笑,说道:“张大哥,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你想想,要是你被土登那家伙抓住了,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张大哥想了想,觉得李依若说得也有道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李依若看着张大哥,心中小鹿乱撞。她本是天上仙女,何时与男子如此亲近过?如今,看着张大哥那刚毅的脸庞,健硕的身躯,一股异样的情愫涌上心头。
“张大哥。”李依若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你……你能留下来陪我几日吗?”
张大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岂不是……
他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粗人,怎么能住你的闺房呢?我还是去外面找个地方住吧。”
李依若眼波流转,轻轻咬着嘴唇,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张大哥,这山寨偏远,你一个大男人孤身在外也不安全,不如……不如就先住在我这吧。我屋子后面就有一间房,虽然简陋了些,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张大哥一听,顿时急了眼,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孤男寡女的,传出去还不被人戳脊梁骨?不行不行,我这就下山。”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依若一把拉住。她眼眶微微泛红,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张大哥,你就当帮帮我吧。我一个弱女子,要是土登那恶霸再来骚扰,我可怎么办啊?”
看着李依若梨花带雨的模样,张大哥心软了。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留下来就是了。”
夜深人静,李依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白天与张大哥的点点滴滴,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难道……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李依若捂着滚烫的脸颊,心中既甜蜜又不安。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山神阿爸,您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一道白光闪过,李依若眼前出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山神阿爸。他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我的仙姑,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心意了?”
“阿爸!”李依若娇嗔道,“您就别取笑我了!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仙姑啊,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啊!”山神阿爸慈爱地说道,“我已经帮你试探过那小伙子了,他为人正直善良,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是……可是我怕……”李依若犹豫道。
“怕什么?”山神阿爸问道。
“我怕坏了我的名声,怕别人说闲话……”李依若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山神阿爸哈哈大笑:“仙姑,你可是天上的仙女,何必在乎凡人的眼光?再说了,我已经想好了,就对外宣称,你和张大哥是在我撮合下结为夫妻的,这样一来,谁还敢嚼舌根?”
李依若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山神,你真是太好了,多谢成全!”
山神阿爸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李依若兴高采烈地来到张大哥的房间,把山神阿爸的“指示”告诉了张大哥。张大哥听后,顿时傻了眼,这算什么事啊?
“依若,这……这怎么行呢?”张大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配不上你……”
虽然张大哥也喜欢李姑娘,但是碍于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很是犹豫。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阿爸都已经答应了,你就别推辞了!”李依若拉着张大哥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张大哥看着李依若那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只得答应下来。
就这样,在山神阿爸的“撮合”下,第二天,李家寨便传遍了李依若和张大哥要成亲的消息。镇民们纷纷前来祝贺,李依若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然而,这消息传到土登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他怒火中烧,立刻召集家丁,将李家寨团团包围。
张大哥看着寨外黑压压的一群人,心中也有些发憷。他虽然身强力壮,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
“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害依若吗?”张大哥心中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李依若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张大哥,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