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拉老爷的大锅庄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高大的藏式建筑投下阴影,却遮不住其中涌动的暗流。管家阿旺弓着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藏獒。而他面前的土登少爷,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绿松石戒指,眼神阴鸷得如同高原上的秃鹫。
“少爷,您真想得到那李依若?那李家老爷可不是好惹的,嘉拉老爷也同意了婚事的……”阿旺试探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惧意。
“少废话!本少爷看上的女人,哪个弄不到手?”土登不耐烦地打断他,猛地将手中的戒指砸在桌上,“那张洛绒不过是我家一个低贱的农奴,也配跟我抢女人?”
阿旺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少爷说得极是,是小的愚钝了,不过……”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观察着土登的神色,“对付这种粗人,何必动用少爷您的金贵之手,不如……”
土登斜睨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阿旺咽了口唾沫,凑近土登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妙啊!”土登听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活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雪豹:“就按你说的办!事成之后,本少爷重重有赏!”
张大哥稀里糊涂地被嘉拉老爷和几个家奴拉去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藏袍。他摸着身上华丽的锦缎,心里却如同揣着一只乱撞的兔子,七上八下。从小到大,他何曾穿过如此贵重的衣裳,更别提是娶亲这种人生大事了。张大哥本想找个机会问问清楚状况,可管家阿旺对他总是避重就轻,只说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让他安心等着做新郎官。
李依若那边,自从对张大哥惊鸿一瞥,便对这个浓眉大眼的健壮青年动了心。她本是天上的仙女,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张大哥身上的不凡之处。
趁着众人不注意,李依若偷偷溜出房间,她倒要看看,这嘉拉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轻盈地穿梭在嘉拉家错落有致的藏式房屋间,终于,在一间偏僻的柴房外,她听到了熟悉的男声。
傍晚时分,张大哥哼着小曲儿,从田里回来。他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口鼻,拖进了旁边的柴房。
“唔……唔……”张大哥奋力挣扎,却抵不过对方的蛮力,眼前渐渐发黑,失去了意识。
柴房里弥漫着霉味和干草的气息,张大哥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挣扎着坐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怎么回事?是谁把我绑到这里来的?”张大哥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子,你醒啦?”一个油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酒气。
柴房的门被推开,管家阿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嘿嘿,你可真是能睡啊,都这个时候了,还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张大哥看到阿旺,顿时明白了几分。“是你把我绑起来的?你想干什么?”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问道。
“哎哟,张洛绒,您可别误会,我也是奉命行事啊。”阿旺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这几天可是少爷的大喜之日,您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别出去惹少爷不高兴,免得……”
“免得什么?”张大哥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阿旺口中所说的“少爷”一定是土登,但他不明白土登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
“免得……嘿嘿,您就别问了,知道的太多对您没好处。”阿旺打了个酒嗝,猥琐地笑了笑,“您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您的,等您在这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少爷消了气,我自然会放您回去。”
张大哥怒吼一声,猛地站起身,却被身上的绳子牢牢地绑住,动弹不得,”嘉拉土登,他到底想干什么?”
“哟,您还敢直呼少爷的名字?”阿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我看您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说着,猛地抄起一旁的木棍,朝着张大哥的腿狠狠地打了下去。
“啊!”张大哥发出一声惨叫,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却暴露了他的痛苦。
阿旺下手毫不留情,一棍接着一棍地打在张大哥的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污言秽语。张大哥的衣服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但他始终没有屈服。
“少爷,已经得手了。”阿旺站在土登面前,点头哈腰地汇报。
“很好。”土登满意地摩挲着下巴,“那李依若现在怎么样?”
“回少爷,那丫头还蒙在鼓里呢,天天盼着嫁给那傻小子呢!”阿旺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哼,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货!”土登冷笑一声:“等她进了我的房门,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新郎了!”
几天后,嘉拉锅庄的院子里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五彩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酥油的香气混合着青稞酒的醇厚,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要将这高原的寒意驱散殆尽。宾客们,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身着盛装,脸上洋溢着笑容,互相寒暄着,为这场婚礼增添了几分热闹。唢呐声声,震天锣鼓响彻山谷,整个嘉拉家的庄园内外都披上了红绸缎,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门庭若隐若现,人们的欢声笑语在热闹的氛围中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高原的寒意驱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