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家锅庄各司其职,有的负责食宿,有的负责马厩粮草,有的负责缝制茶包,将茶叶从汉地运送到吐蕃,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后勤保障更是重中之重。他们招募了大量的马帮汉子,购买了数百匹结实的骏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几天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马队,满载着茶叶,在嘉拉锅庄的带领下,踏上了前往吐蕃的漫漫长路。
茶叶,这来自汉地的珍贵饮品,很快便在吐蕃贵族中流行开来。文成公主初到吐蕃时,对高原寒冷的气候十分不适应,便将从长安城带来的茶叶与酥油、盐巴一起熬煮,制成一种香浓可口的饮品,这就是酥油茶的由来。
家大业大的嘉拉锅庄,揽下了运输的这桩最重要的买卖。嘉拉老爷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看到了成箱的银子朝他滚滚而来。
消息传到嘉拉锅庄,德吉太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老爷,这趟活儿风险太大,咱们真的要接下吗?”
嘉拉老爷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咱们办好了,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咱们就能过上成都府老爷般的生活了!”
“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嘉拉老爷的格姆(妻子)德吉央中忧心忡忡地说道:“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嘉拉老爷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咱们小心谨慎,嘉拉锅庄就一直能成为打箭炉首富!”
“可是……”德吉央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嘉拉老爷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嘉拉老爷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老爷说得对!”一旁的管家阿旺谄媚地附和道:“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再看土司的脸色了!”
“哈哈哈!”嘉拉老爷得意地大笑起来。
几天后,第一批茶叶由雅州的背夫们运到了打箭炉。这些茶叶来自遥远的汉地,经过千山万水,才抵达这片高原。茶叶的珍贵程度,自然不言而喻。这些茶叶来自汉地,经过长途跋涉,价格已经翻了几番。在高原,茶叶是珍贵的饮品,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穷苦人家根本喝不起。据说,就连松赞干布,也对这种来自汉地的饮品赞不绝口。
木雅土司为了表示对嘉拉锅庄的“信任”,特意送了几碗酥油茶到嘉拉锅庄。这酥油茶是用上好的茶叶和新鲜的牦牛奶,加上酥油和盐巴,经过一番精心熬制而成。
木雅土司为了笼络嘉拉锅庄,特意送了几碗酥油茶到嘉拉家。这酥油茶色泽金黄,香气扑鼻,喝上一口,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这是土司头人赏赐的酥油茶,你们尝尝。”管家师爷的语气难得的温和。
“这可是文成公主的发明,听说喝了能驱寒暖胃,还能美容养颜呢!”木雅土司的师爷笑眯眯地说道。
卓玛和土登听说是文成公主的发明,顿时对这酥油茶肃然起敬,小心翼翼地端了两碗。
当嘉拉一家喝着香浓的酥油茶时,李大姐和张大哥正在马厩里辛苦地干活。他们这些农奴,是没有资格品尝这种“贵族饮品”的。
“听说了吗?”一个农奴压低声音说道:“这酥油茶,可是文成公主发明的!”
“文成公主?”另一个农奴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人?”
“你连文成公主都不知道?”第一个农奴一脸鄙夷:“就是从汉地远嫁到咱们吐蕃的公主!”
“哦!”另一个农奴恍然大悟:“我听说,这位公主长得可漂亮了!”
“那当然!”第一个农奴得意洋洋地说道:“要不是她,咱们哪能听说什么酥油茶?”
李大姐和张大哥在一旁听着,心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们从未见过酥油茶,但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出,那一定是种美味无比的饮品。
卓玛看着李大姐和张大哥,想起那天在郭达山上,李大姐为了自己,不惜每天拜郭达山上的神灵,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愧疚。她端着两碗还冒着热气的酥油茶,走向了李大姐和张大哥。
“给你们。”卓玛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尝尝吧,这是文成公主发明的酥油茶。”
李大姐和张大哥受宠若惊,连忙接过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顿时,一股浓郁的奶香和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们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好喝!真好喝!”张大哥忍不住赞叹道。
李大姐也点头附和,“嗯,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周围的农奴家丁们见状,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其中一些人甚至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
李大姐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心中五味杂陈。自从水井子事件后,卓玛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动辄打骂,甚至还会主动关心她。李大姐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善意,保佑卓玛免受惩罚。
“多谢少奶奶。”李大姐接过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股香浓的奶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张大哥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这酥油茶真是香浓可口!”
窗外,一群农奴家丁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眼中充满了羡慕。
“哟,这不是咱们锅庄里最金贵的两位农奴吗?”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嘉拉老爷的一个普通农奴,名叫桑杰,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没少欺负张大哥和李大姐。
李大姐接过酥油茶,看也没看桑杰一眼,只顾着品尝这传说中的美味。
张大哥性格沉稳,不愿与桑杰一般见识,只是淡淡地说道:“桑杰说笑了,我们不过是锅庄里最普通的两个农奴罢了,哪里敢当得起‘金贵’二字?”
“哟,洛绒,你这话说的,怎么着,喝了几口酥油茶,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桑杰阴阳怪气地说道:“别忘了,你们两个,都是我在后院教你们做事,让你们免受领主的责罚。”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张大哥想起桑杰最近不知怎么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还敢跟自己顶嘴,上次还把自己推到水井里,害得自己差点淹死。
想到这里,张大哥心中一阵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只得狠狠地瞪了桑杰一眼,转身离去。
“呸!什么东西!”桑杰冲着张大哥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后端起酥油茶杯,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