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嘎神女开始娓娓道来:“在远古时期,这里还没有山,而我,只是一个叫贡嘎志玛,一个养着黑牦牛的放牧人……”
贡嘎神女缓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从少女怀春的羞涩,到爱人离去的心碎,再到最后化作雪山的决绝,背负千年的孤独和等待。她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如同山谷中的风,将众人带入那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远古时期,贡嘎山脉只是一片荒芜之地,那里住着一位名叫贡嘎志玛的美丽姑娘。她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和一双如山间湖泊般清澈的眸子。志玛以放牧为生,她最珍爱的财产便是一群膘肥体壮的黑牦牛。每当夕阳西下,她便用黑色的牦牛毛编织成袍子,披在身上,在草原上翩翩起舞。志玛心灵手巧,能用牦牛毛编织出各种图案的袍子。只是黑牦牛毛颜色单一,编织出来的袍子总是不那么令人满意。
然而,黑色的袍子虽然温暖,却过于单调乏味。附近的山神杜吉罗珠注意到了这位美丽的姑娘,他为志玛的勤劳和善良所打动,更被她那灵动的舞姿所倾倒。为了接近志玛,杜吉罗珠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毛羚羊,通体雪白,头顶长着螺旋状长角的白羚羊出现在了志玛的牦牛群附近。白羚羊优雅的姿态和美丽的毛色深深吸引了志玛。她忍不住每天都去接近白羚羊,还偷偷拔下一些羊毛,编织在了自己的黑袍子上。志玛对这只突然出现的羚羊充满了好奇,她尝试着接近它,温柔地抚摸它柔软的毛发。
杜吉罗珠化身的羚羊温顺可爱,很快就获得了志玛的喜爱。志玛开始用羚羊身上掉落的白色羊毛编织袍子,白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终于为她单调的服饰增添了一抹亮色。志玛欣喜若狂,她抱着羚羊,在草原上旋转跳跃,欢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然而,贡嘎志玛和羚羊亲密无间的举动却惹恼了她的黑牦牛群。这些平日里温顺的动物,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暴躁易怒。它们不满志玛对羚羊的偏爱,更嫉妒那件黑白相间的美丽袍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志玛熟睡之际,黑牦牛群朝着羚羊发起了攻击。
“哞——”愤怒的吼叫声划破夜空,惊醒了熟睡的志玛。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帐篷,眼前的景象让她肝胆俱裂:心爱的羚羊被黑压压的牦牛群团团围住,锋利的牛角在月光下闪着寒光,随时准备将羚羊撕成碎片。
“住手!”志玛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试图冲开牦牛群的包围,却被一只体型巨大的牦牛蛮横地撞翻在地。杜吉罗珠见状,不再隐藏实力,他显现出山神的真身,一道金光闪过,原本温顺的羚羊化作一位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山神。
“大胆畜生,竟敢伤害我的心上人!”杜吉罗珠怒吼一声,挥动着手中的法杖,与疯狂的牦牛群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山石崩裂,狂风大作,原本宁静的夜晚,变成了恐怖的修罗场。最终,寡不敌众的牦牛群被杜吉罗珠一一制服,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凭借强大的神力,将所有牦牛的肚子都挑破了。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草原上时,志玛从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牦牛尸体,和站在不远处、满身伤痕的杜吉罗珠。发现心爱的白羚羊不见了踪影,而自己的牦牛群则横七竖八地倒在草地上,肚皮破裂,早已断了气。
“我的牛……”志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踉跄着跑到一只牦牛身边,试图摇醒它,却发现它早已没有了呼吸。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羚羊带回来,害死了我的牛群。”志玛泣不成声,她抱着牦牛冰冷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志玛悲痛欲绝,她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杜吉罗珠不忍见她如此伤心,现身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杜吉罗珠看着心爱的女人如此悲伤,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以羚羊的身份陪伴在志玛身边。他走到志玛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看着志玛悲伤欲绝的模样,再看看满地的牦牛尸体,杜吉罗珠心中愧疚不已,觉得自己害了志玛,无颜再留在这里,于是转身离去,从此消失不见。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志玛还没说完,便看到杜吉罗珠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地间。
“不!不要走!”志玛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却再也无法留住心爱的羚羊。悲伤、绝望、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志玛彻底击垮。她放声痛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淹没了整片草原。
志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心爱的白羚羊,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牦牛群。巨大的悲痛将她淹没,她绝望地哭喊着,泪水如泉涌般。
渐渐地,志玛的身体开始变得巨大,她的头发变成了白色的雪峰,她的身躯化作了巍峨的山峰,她的泪水汇聚成河流,环绕着山脚。最终,她化作了雄伟的贡嘎雪山,永远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而志玛的眼泪,则化作了清澈的牛奶河,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万物。据说,在贡嘎雪山的山脚下,至今还能听到志玛悲伤的哭泣声,那是她在为失去的爱人和亲人而哀歌。
千年时光转瞬即逝,贡嘎神女早已习惯了雪山之巅的孤寂。她每日看着日升日落,云卷云舒,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