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车厢里却静得能听见灰尘落下的声响。
刚才那记意外的耳光带来的死寂，还在狭小的空间里沉沉地压着。
云冽僵在原地，一只手还微微发麻，那是刚才不小心扫过林娆脸颊的触感残留。
他看着林娆慢慢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她白皙脸颊上那抹渐渐清晰的微红指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她那般轻佻地触碰大腿内侧时，积压了太久的屈辱和愤怒让他下意识挥臂格挡，却没控制好力道……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想解释，想道歉，哪怕是为了部落的安危，但“我……”字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林娆放下手，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玩味的桃花眼，此刻像是结了一层冰碴子，暗红色的瞳仁冷冷地钉在他身上。
她没有暴怒，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用那种平滑却危险至极的语调开口：“好，很好。云冽，你真是好样的。”
这话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匕首，抵在了云冽的喉间。
他看着她冰冷的眼神，瞬间明白，任何解释在此时都是苍白的，甚至可能火上浇油。他闯祸了，闯了大祸。
身份揭露带来的被动和压抑，连日来的调戏羞辱，此刻都化作了沉重的恐慌，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胃里。
“这一巴掌，”林娆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字都清晰得像是在敲打冰块，“你打算用整个部落来还吗？”
云冽的瞳孔猛地一缩，银灰色的狼尾发丝似乎都因这直白的威胁而失去了光泽。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这样被林娆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个人之间的冲突，瞬间被拉升到了部落存亡的高度。
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事实上，他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应——林娆动了。
她猛地倾身过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双手抓住他腰间那件破旧兽皮裤的边缘，“刺啦”一声裂帛脆响，他下身仅存的遮蔽物被粗暴地撕扯开来，变成几片破布散落在地。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他暴露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云冽那张轮廓分明、带着浅疤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比他的冷白皮还要苍白。
巨大的震惊和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想要用手遮挡住自己，身体下意识地就往马车角落里最阴暗的地方躲去。
“手拿开！不许遮！”林娆的厉喝如同鞭子般抽了过来。她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再动一下，我不介意让整个车队都停下来，‘欣赏’一下他们首领现在的模样。”
云冽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能想象到那幅画面：车队停下，族人们好奇地围过来，然后看到他，他们的首领，像最卑贱的奴隶一样赤身裸体地蜷缩在角落里……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所有的反抗和挣扎，在这赤裸裸的、针对他软肋的威胁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他僵硬地停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着，终究不敢再挪动分毫，任由自己最隐私的部位暴露在对方冰冷的视线下。
见他被震慑住，林娆这才像是满意了些许，重新坐回柔软的垫子上，姿态优雅，仿佛刚才那个粗暴撕扯衣物的人不是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命令道：“自己躺下，仰面，用手肘撑起上身，弯曲起。别让我说第二遍。”
云冽的身体剧烈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这又是什么新的折辱方式？仰面躺下，弯起腿……这个姿势会将腰腹乃至更脆弱的部位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比单纯的赤裸更加令人羞愤。
他紧抿着薄唇，暗金色的竖瞳里燃烧着屈辱的火焰，身体本能地抗拒着这个指令。
看到他的抗拒，林娆的语气反而淡了下来，却更显致命：“看来，你是想让我用玄甲卫的马蹄声，来给你伴奏？”
玄甲卫……马蹄声……部落！
云冽的身体剧震，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铁蹄踏破部落宁静的声音，看到了族人在刀剑下倒下的画面。
个人的尊严和整个部落的存亡，这架天平倾斜得毫无悬念。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抵抗的意志被彻底碾碎，他咬着牙，屈辱地、极其缓慢地，按照她要求，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仰面躺倒在冰冷粗糙的车厢地板上。
他用颤抖的手肘勉强支撑起上半身，修长有力的双腿弯起，这个姿势让他腰腹间的肌肉紧绷出清晰的线条，同时也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无遗。
深麦色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泽，那道暗红色的“娆”字烙印在小腹下方显得格外刺眼。
他偏过头，不愿去看林娆的表情，银灰色的发丝凌乱地遮住了他部分脸颊，也遮住了他眼中几乎要溢出的痛苦和羞耻。
林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摆好这个屈辱的姿势，仿佛在验收一件物品。
然后，她优雅地抬起一只脚，穿着精致鞋子的脚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他紧绷的小腹上。
脚踝接触皮肤的瞬间，云冽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烫到一样，几乎要弹起来，但最终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这种本能。
鞋底若有似无地蹭过他小腹的皮肤，那种冰冷的、带着禁锢意味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视觉上被俯视，触觉上被践踏，这双重羞辱几乎要将他逼疯。
然而，这还没完。
林娆似乎不再对他投以更多的关注，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看起来像是春宫图或某种情趣读物），竟然就那样悠然自得地翻阅起来。
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车厢里被无限放大，仿佛她脚踝下踩着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肉搁脚凳。
时间在缓慢而煎熬地流逝。
云冽被迫承受着小腹上的重量，维持这个费力且羞耻的姿势，赤裸的身体因为肌肉的酸痛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沿着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木板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
马车外的风声、马蹄声、隐约的交谈声，都变成了对他处境的嘲弄，他生怕下一秒车帘就会被掀开。
林娆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书页上，偶尔，她会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或者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书里的内容，又像是在敲打他：“书上说，这个地方最是敏感……你抖什么？”
这话语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穿云冽勉强维持的镇定。
他咬紧了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漫长的煎熬中，他紧绷的身体逐渐因为脱力而颤抖得更加厉害，精神在持续的羞辱和对部落命运的担忧下，开始变得麻木。
最终，他像是彻底放弃了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试图躲避或者抗争，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认命地承受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