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字路口的全球抉择》2:
广告铺天盖地:“xx全球人寿,为您优化后的辉煌人生保驾护航,特别推出‘进化意外险’与‘能力过盛责任险’!提前规划,应对未来不确定性!”“神童计划国际教育集团,超前认知开发课程,无缝衔接优化大脑,独家情商逆境商数培养,确保您的孩子在任何优化方向上都能领先一步!”“‘基因绿洲’地产项目,坐拥最佳衍化力场能量节点,稀缺资源,打造未来全球精英核心社区,升值潜力无限!现在购买,享受优化前折扣!”
婚恋市场更是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又细思极恐的新分支:“基因优选相亲局”,组织者严格筛查会员的家族遗传病史、基因测序报告、心理测评结果以及基于复杂算法的“优化潜力指数”和“价值观相容性评分”,旨在促成“最优基因组合”和“优化方向一致”,诞生“更完美的下一代”。社交媒体上流行起一种无奈的自嘲式调侃:“以前结婚讲究门当户对,看车看房看学历;现在倒好,直接交换基因序列和优化潜力评估报告了,跟配种似的。”“以后谈恋爱先问:您打算选哪条优化路线?咱们可别路线错误,将来孩子基因冲突。”
一些边缘 subculture 甚至开始流行起“优化主题”的时尚和艺术,预测和畅想不同优化路径下的未来社会图景。悲观主义的末世论调与乐观主义的乌托邦幻想同时拥有大量受众。全球陷入了一种集体性的精神亢奋与迷茫之中。
在经过无数轮极其艰难、充斥着幕后政治妥协、经济利益交换和意识形态博弈的激烈辩论后,联合国大会举行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针对特定技术应用的全球紧急特别峰会。来自近两百个国家的代表、顶尖科学家、伦理委员会成员、宗教领袖、文化界代表吵得不可开交,场面多次近乎失控。dr. 李在会上慷慨陈词,描绘优化后的美好未来,但试点结果让他的绝对化主张受到了严重质疑。苏珊教授则冷静地陈述了可能存在的巨大伦理风险,呼吁极度谨慎。大国代表们各怀心思,有的希望借此机会提升国力,有的担心技术失衡导致地缘政治灾难,小国则担忧被边缘化。争论的焦点包括:是否全球启动?如果启动,优化参数如何设定?是由一个全球中央机构统一控制,还是允许各国根据自身文化调整?如何保障“自然人”的权利?争论持续了数周,几乎没有任何进展。
最终,迫于民意和形势,一场史无前例的全球公民投票在高度紧张和分裂的氛围中举行。投票问题经过精心(也可能是妥协性)的措辞,并非简单的“是”或“否”,而是包含了多个层次的选择,但核心是是否支持在全球范围内启动“群体基因诱导仪”网络,并将其初步导向设定为一个相对模糊的“综合平衡发展”方向(这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争议的模糊概念)。投票率创下历史新高,反映了全球民众对此事的深切关注。
投票结果以极其微弱的优势(约52%对48%)通过了**有限度全球启动**“群体基因诱导仪”网络的决议。所谓“有限度”,意味着启动初期将设定一个相对较低的全球平均能量场强度,并建立全球监测机制,随时评估社会与生物学影响,并保留紧急停止的权利。但无论如何,决定的闸门已经拉开。启动时间被设定在决议通过后的24小时。消息公布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期待、恐惧、兴奋、迷茫……种种极端情绪交织在一起,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全球大气压都在瞬间增大了数倍。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都明白,旧的人类纪元即将结束,但新的纪元将是什么模样,无人知晓。网络上出现了“最后一日”的标签,人们用各种方式记录着“优化前”的世界和自己的模样。
倒计时在全球每一个角落的屏幕上冰冷地跳动着。24小时,12小时,6小时,1小时……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诱导仪塔楼开始预热,低沉的轰鸣声从地底深处传来,能量读数在各个监测站的屏幕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全球数十亿人,有的聚集在广场屏幕前,有的守在家中,有的则在寂静中默默祈祷或不安地踱步。dr. 李站在壶口主控制中心,望着屏幕上滚动的全球数据流,脸上交织着疲惫、兴奋与一种难以言表的凝重,他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出汗。苏珊教授和她的同仁们则在联合国观察厅内,面色严峻,如同等待审判,他们已准备好了一份紧急预案,但谁都知道,一旦启动,可能一切都为时已晚。老陈依旧站在黄河边,远离喧嚣的控制中心,浑浊的眼睛望着天空中的阵图和岸边林立的金属巨塔,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他感到黄河的咆哮声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安。
当倒计时走向最后十秒,全球诱导仪网络的能量输出即将达到临界点,启动指令即将发出的前一刻——
异变陡生!
黄河壶口瀑布上空的“龙门阵”,这个沉寂了数月、似乎只是被动提供能量蓝图的古老造物,猛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和活性!它的亮度在瞬间增强了百倍以上,璀璨夺目的光华甚至压过了正午的太阳,令所有人无法直视。其覆盖范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扩张,金色的纹路以前所未有的复杂度和速度流转、衍化,瞬息之间便覆盖了整个天空,仿佛给整个地球加上了一个光芒万丈、不断变化的巨大华盖。整个地球,无论处于白昼还是黑夜,都被这同一片金色的、流动的光之天幕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