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食品加工厂的罐头通过拼购网络销往全国,北境的粮食、西陲的茶叶、江南的丝绸在流通中交织成大燕的经济脉络。但这份繁荣背后,却藏着一个难以忽视的短板 —— 漕运。中原漕运作为南北物资流通的核心通道,沿用百年未改,老旧的船只、淤塞的航道、低效的运输模式,成为制约拼购网络发展的关键瓶颈。
这日,林玥看着商股司送来的漕运报表,眉头紧锁。报表显示,江南苏州运往洛阳的一批丝绸,从起运到送达耗时整整一个月,途中损耗率高达一成,运输成本占商品总价的三成;而北境发往江南的罐头,因航道狭窄、船只运力有限,多次出现延误,导致部分罐头在途中变质,损失惨重。“漕运效率不提升,拼购网络的价格优势就难以巩固,甚至可能因为运输成本过高,让偏远地区的百姓望而却步。” 林玥将报表拍在案上,对前来汇报的半夏说道,“必须尽快与中原漕运署达成合作,升级漕运系统,这是眼下最紧迫的事。”
中原漕运署掌管全国漕运事务,督办王大人是三朝元老,性格固执保守,向来信奉 “祖宗之法不可变”。林玥深知,要让他同意改革漕运,绝非易事。为了说服王大人,林玥做足了准备,她绘制了详细的漕运升级图纸,计算了精确的成本收益账,还带上了改良后的船模与航道清理方案,亲自前往位于洛阳的漕运署。
漕运署的议事厅内,王大人端坐主位,两旁坐着漕运署的官员,神色多有不屑。“靖王妃,漕运系统沿用百年,运行平稳,从未出过纰漏,为何要贸然改动?” 王大人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视,“年轻人做事,总是急于求成,不知变通的风险。”
“王大人,漕运看似平稳,实则隐患重重。” 林玥不卑不亢地起身,让随从将船模放在议事厅中央的案几上,“这是传统漕船,船体笨重,仅靠风帆与人力驱动,逆水行舟时每日最多行三十里;船身无隔水舱,一旦触礁漏水便会船毁人亡;载重有限,一艘船最多只能运五千斤货物,运输效率极低。”
她指着船模继续说道:“而我设计的改良漕船,采用蒸汽辅助动力,保留风帆的同时,增设小型蒸汽轮机,通过齿轮驱动船桨,顺风顺水时可借风力,逆风逆水时便启动蒸汽动力,每日可行八十里,速度提升一倍有余;船身增设三个隔水舱,即便一处漏水也不会影响整体航行;船体加宽加长,载重提升至一万五千斤,是传统漕船的三倍。”
为了让官员们直观感受,林玥示意随从启动船模的蒸汽动力装置。只见小型蒸汽轮机喷出白雾,船桨快速转动,船模在盛水的铜盆中飞速前行,引得官员们纷纷侧目。“这铁疙瘩真能让船跑这么快?” 有官员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不仅如此,” 林玥接着说,“航道方面,我们计划用北境的炸药清理淤塞的河段,拓宽狭窄水道,在险滩处设置航标,引导船只通行;同时,在沿线设立十个补给站,提供煤炭、淡水、食物补给,让船只无需中途停靠码头,进一步节省时间。”
王大人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并非不认可林玥的方案,只是顾虑重重:“王妃的方案虽好,但改造漕船、清理航道需要巨额银钱,漕运署连年亏损,根本拿不出这笔钱;而且,蒸汽动力从未用于漕船,若是出现故障,导致漕运中断,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银钱之事,王大人不必担忧。” 林玥早有准备,“北境愿承担一半的改造费用,共计五十万两白银;另一半由商股司垫付,待漕运升级后,从新增的漕运税收中逐年扣除。至于风险,我们可先改造十艘漕船,选择一段航道进行试点,试点成功后再全面推广。”
她还抛出了更具诱惑力的条件:“漕运升级后,南北物资运输时间缩短一半,运输成本降低两成,漕运署的税收收入至少能增加三成;商股司的拼购商品将优先选择漕运运输,每年为漕运署带来稳定的订单。此外,北境将派最顶尖的工程师全程指导改造,确保万无一失。”
官员们窃窃私语,不少人面露意动。王大人沉吟良久,最终拍板:“好!本署就信王妃一次,同意合作升级漕运。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试点失败,所有损失需由北境与商股司承担,漕运署概不负责。”
合作达成的消息传回北境,林玥立刻调派二十名工程师、百名铁匠与千名民夫前往中原,启动漕运升级工程。改造漕船的工坊设在洛阳城外的漕运码头,工程师们按照林玥绘制的图纸,指导工匠拆解传统漕船,重新打造船体框架。蒸汽轮机的制造是最大的难点,工匠们从未接触过如此精密的机械,光是铸造齿轮就失败了数十次。林玥得知后,亲自前往工坊,指导工匠采用失蜡法铸造齿轮,提高精度;同时改良蒸汽轮机的燃烧室,让煤炭燃烧更充分,提升动力效率。
与此同时,航道清理工程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漕运古道的不少河段因年久失修,淤泥堆积高达丈余,船只通行困难。林玥带来的炸药派上了用场,工匠们在淤塞严重的河段钻孔,填入炸药,点火后 “轰隆” 一声巨响,淤泥被炸得飞溅,河道瞬间拓宽。对于狭窄的峡谷河段,民夫们用锄头、铁锹日夜挖掘,拓宽河道至三丈,确保两艘漕船能并行通过。在险滩处,工匠们设立了木质航标,标注水深与暗礁位置,还修建了牵引栈道,方便船只在险滩处通行。
试点工程耗时三个月,十艘改良漕船顺利完工,一段五十里的航道也改造完毕。试航当日,洛阳码头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与官员。改良漕船通体刷着红色油漆,船尾的蒸汽轮机冒着白雾,船身宽敞坚固,看起来气势恢宏。王大人亲自登上船头,林玥与工程师们陪同在侧。“启动蒸汽动力!” 随着船长一声令下,蒸汽轮机轰鸣作响,船桨快速转动,漕船缓缓驶离码头,顺流而下。
传统漕船行驶五十里需要两个时辰,而改良后的漕船仅用一个时辰便抵达了目的地,全程平稳,没有出现任何故障。返程时逆风逆水,改良漕船启动蒸汽动力,依旧保持着较快的速度,而同行的传统漕船则只能靠纤夫拉纤,艰难前行。“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王大人站在船头,望着两岸飞速后退的景色,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王妃的技术,真是改写了漕运的历史!”
试航成功的消息传遍全国,漕运署的官员们彻底打消了疑虑,全力配合全面升级工程。半年后,中原漕运系统升级完毕,一百艘改良漕船投入使用,千里航道畅通无阻。数据显示,南北物资运输时间较之前缩短了一半,从苏州到洛阳的运输时间从一个月缩减至十五日;运输成本降低了两成,损耗率从一成降至不足三成;漕运署的税收收入较去年同期增长了三成五,实现了多方共赢。
拼购网络的商品因运输成本降低,价格再次下调,江南的丝绸、茶叶价格下降一成,北境的罐头、粮食价格下降一成五,百姓们拍手称快。洛阳的商户沈老板笑着说:“以前从江南进货,来回要一个月,还得担心货物损耗,现在半个月就能到货,成本降了,利润高了,生意越来越好做了!” 偏远的南阳地区,百姓们通过拼购网络买到了平价的北境粮食,农户张老汉感慨道:“以前粮食运到我们这儿,价格翻了一倍,现在多亏了改良后的漕运,我们也能吃上便宜粮了!”
林玥站在洛阳码头,看着满载货物的改良漕船来来往往,心中满是欣慰。她对身旁的萧天奕说:“漕运是国家的经济命脉,只有让这条命脉畅通无阻,拼购网络才能真正覆盖全国,让惠民政策惠及每一个百姓。接下来,我们还要在漕船中加入冷藏设备,让江南的水果、海鲜能更快捷地运往北方;在航道上铺设 telegraph 线,实现两地信息即时传递,进一步提升运输效率。”
萧天奕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支持:“你只管规划,需要人力、物力、财力,我都全力支持。你让物资流通更便捷,我来守护这漕运古道的安全,不让海盗、匪患破坏这份成果。”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宽阔的河面上,改良漕船的蒸汽轮机喷出的白雾与晚霞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中原漕运的升级,不仅解决了拼购网络的运输难题,更打通了南北经济交流的壁垒,为大燕的工业化与商业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林玥用技术革新与制度协同,再次破解了新政推进中的难题,让 “普惠天下” 的初心,在畅通的漕运古道上一步步变为现实。而这场漕运革命,也标志着大燕王朝的现代化进程,迈入了 “水陆联动” 的全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