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冷面铁血的将军前来迎接,陪同参观的是一位笑容甜美、身着缀满闪烁小星星礼服的年轻小姐
(梅琳达介绍她是奥托的某位侄孙女,职责是“家族形象宣传大使”)。她的解说词也充满了独特的“卡斯兰娜特色”:
“请看那对梦幻般的翅膀!‘羽毛’选用的可是珍贵的‘星愿水晶’,每一颗都蕴含着一个美好的祝福哦!
到了夜晚,它们会自行发出柔和的光芒,如同真正的星辰降落在舰身!”
(芙琳娜内心:祝福能当能量护盾使吗?敌人导弹打过来是不是还得先许个愿?)
“舰桥顶端那座精致的小金城堡,原型可是凛妹妹小时候亲手设计的模型!爷爷说,这象征着卡斯兰娜家族永不磨灭的童真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芙琳娜看着那飘着气球的城堡,嘴角微抽:敌人看到这玩意儿,怕不是会笑到忘记按发射钮?)
“那些空中飘洒的金粉是我们的‘快乐星尘’!吸入一点点就能让人心情愉悦!
家族的传统是,每次新休伯利安号出航,都会撒下一些,把卡斯兰娜的快乐(和甜腻)播撒向全宇宙!”
(芙琳娜默默屏住了呼吸:求别撒!留着‘造福’自己人吧!)
“您脚下这泊位地板,是用整块的‘永恒暖玉’精心铺设!赤脚踩上去温润舒适极了!
家主大人的初衷,是希望每一位踏上新休伯利安号的战士,都能时刻感受到家族如家般的温暖关怀!”
(芙琳娜低头看看自己沾满训练场泥土和引擎机油的厚重战斗靴,再看看那光洁如镜、仿佛自带“踩脏赔钱”标签的玉石地板,默默将脚往后缩了缩:算了,赔不起…)
芙琳娜一边听着这如同《宇宙宝宝童话故事》般的甜美解说,一边感受到周围那些明显是来“观礼助兴”而非执勤守卫、穿着比宴会礼服还要华丽的家族成员和侍从们投来的好奇目光。
他们像围观某种新奇展品般打量着她,窃窃私语,眼神中倒没什么恶意,更多是一种“快看!符华舰长麾下那位很能打的保安主管来了!”的纯粹新奇感。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洪流冲刷着芙琳娜的神经。
震撼是核弹级的。 她被这泼天而来、且近乎毫无实用意义的富贵,这突破想象力边际的奢华,这完全颠覆军事常识与物理法则的“玩法”,炸得外焦里嫩,三观摇摇欲坠。
奥托·卡斯兰娜,这个老头,他不仅拥有撼动星河的力量,他更是一位将力量与财富当作橡皮泥肆意揉捏的宇宙级行为艺术大师!
享受?…胃部发出了抗议信号。 谁不爱看亮晶晶的玩意儿?谁不想在这种梦幻(且智障)的场景里当一条无忧无虑的咸鱼?
芙琳娜甚至不无荒谬地想到,如果强行忽略这艘船理论上应具备的“战舰”身份,这里简直堪称她梦想中提前退休的养老(等死)圣地!
但紧随其后汹涌而至的,是对凛那丫头排山倒海般的…愧疚!
那个总是傻乎乎、像条小尾巴似的追在符华舰长身后、会因为抢到食堂限量版布丁就开心得找不着北的凛…
她从小就是在这种由黄金、糖霜和童话滤镜构筑的梦幻(智障)王国里泡大的?!
那些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宝石翅膀、那个幼稚指数爆表的小金城堡气球、那些撒播“快乐(致病)星尘”的派对飞艇…这些玩意儿,竟然是凛呼吸的空气、习以为常的日常?!
而反观自己呢?自己之前还因为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醋意(或许是爱莉多看了凛两眼?),在训练场上毫不留情地把人家小姑娘揍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还理直气壮地觉得她娇生惯养、实力废柴、根本配不上舰长和爱莉大人的关注与栽培…
芙琳娜的目光扫过一个侍者,他正用反重力托盘优雅地“飘”过,托盘上是一盘精致无比、做成微缩新休伯利安号形状、表面还撒着可食用金箔(吃了能…排出金坷垃吗?)的小蛋糕。
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刚才咽下去的水母果冻在胃里翻腾起来,泛上一股浓烈的酸涩和…属于穷鬼的、深入骨髓的心酸。
我…是不是对那个傻丫头太过分了点? 在这座由纯金、齁甜糖分和崩坏审美共同构筑的庞然大物面前,芙琳娜过往那些带着报复性质的“训练”,显得如此幼稚、狭隘,且弥漫着贫穷带来的嫉妒酸气。
她和凛,根本就是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维度!
凛的世界是“星愿水晶”的祝福和“快乐星尘”的甜腻,她的世界则是“拳头够硬才有话语权”和“食堂今天的肉包子馅儿又缩水了”的硬核现实!
梅琳达适时地(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趣味)递过来一杯冒着细密气泡、杯底悬浮着旋转跳跃金色小星星的饮料,
“芙琳娜小姐,来杯‘星辉气泡饮’压压惊?这可是凛小姐小时候的最爱,她一次能吨吨吨喝下去一大桶呢!”
芙琳娜神情木然地接过那杯梦幻的饮料,目光在杯中嬉戏的金星与远处那艘梦幻(智障)到突破天际的金色巨舰之间来回游移,
心情复杂得如同生吞了一整吨未熟的青梅。她怀着一种“就当替凛那丫头提前验验毒”的悲壮心情,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咳!” 甜!齁死人不要命的甜!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生吞了金戒指般的古怪金属回味!
芙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味道冲击呛得剧烈咳嗽,生理性的泪水都飙了出来。
“咳咳…梅、梅琳达…”芙琳娜好不容易顺过气,看着杯子里剩余那些还在得意洋洋旋转的金星,发出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控诉,
“这…这该死的、让人胃部痉挛的…卡斯兰娜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