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脉气合一的第三个春月,远洲谷地的和脉树迎来了第一次花期。七色花瓣层层舒展,每片花瓣上都浮现出九州的缩影:东脉洲的合璧树与西脉洲的银脉柱交相辉映,迷雾洲的忆脉藤缠绕着焚洲的熔脉花,瀚洲的沙脉泉倒映着冰洲的天脉源,幻洲的忆心泉雾气中藏着所有洲的脉气光纹。
忆禾踮脚摘下一朵最小的花,花瓣在她掌心化作一道七色光纹,融入脉气锄的徽记中。“凌辰哥哥,蜂后说这花能让脉气锄听懂所有洲的脉语呢!”她举着锄子在和脉树根旁刨土,锄尖触碰地面的瞬间,一道金色的脉气线顺着根系蔓延,连接到不远处新栽的和脉苗上,“你看!小苗在回应我!”
凌辰蹲在一旁,指尖轻抚和脉树的树干。树皮上的七色纹路正随着九州的脉气流动缓缓旋转,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玄舟长老的信上说,各洲的和脉树都开花了,”他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的七色星图比往日更明亮,“冰洲的冰砚用凝脉术冻住了第一片落花,说要让万年后的人也能看到今天的样子。”
林风正带着工匠们扩建脉气传讯塔。新增的第七层用幻洲的幻脉木与冰洲的寒晶混合搭建,塔顶的星盘扩大了三倍,能同时接收九州的脉气信号。“最后一块幻纹晶嵌上去就成了!”他擦了把汗,指着塔顶闪烁的七色光纹,“现在连焚洲火山深处的守脉人都能收到消息,昨天赤焰还传讯说,熔脉花的种子在冰洲也发芽了。”
阿禾的蜂群则在采集“和脉蜜”。金蜂、银蜂、雾蜂、火蜂(焚洲的蜂种)、沙蜂(瀚洲的蜂种)、冰蜂(冰洲的蜂种)、幻蜂(幻洲的蜂种)分工合作,将和脉花的花蜜与九州的灵液混合,储存在七色晶巢中。“蜂后说这蜜能让守脉人的脉气更纯净,”她舀出一勺琥珀色的蜜,里面悬浮着细小的星点,“给刚入门的孩子抹一点,他们当天就能感应到三脉气呢。”
三日后,九州守脉人齐聚远洲谷地,在和脉树下举行了第一场“九州脉会”。东脉洲的玄舟长老、西脉洲的楚沧、迷雾洲的白发老者、焚洲的赤焰、瀚洲的沙老、冰洲的冰砚、幻洲的幻灵,还有各洲的年轻守脉人,围着树干坐成一圈,手中都捧着本洲的脉气样本。
“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在这里埋下和脉树的种子,”玄舟长老展开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画着与如今和脉树一模一样的图案,“他们说,当九州的脉气在这棵树下共鸣,就是守脉人真正成为一家人的时候。”
楚沧将西脉洲的银脉芯放在树根处,银辉立刻顺着根系蔓延,与东脉洲的合璧玉光芒相融:“西脉洲的银脉柱群已经能自动调节东西两洲的脉气平衡,上个月还帮东脉洲缓解了灵林的旱情。”
白发老者则取出一颗忆脉果,果实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画面:迷雾洲的孩子们正与东脉洲的孩子一起培育忆脉藤,藤叶上同时显现出两洲的守脉故事。“记忆不分彼此,”他笑着说,“就像这果实,少了哪一洲的记忆,都结不完整。”
赤焰将熔脉花的火种埋入土中,火苗接触到和脉树的根系,竟开出一串红色的花:“焚洲的地心脉已经稳定,我们把多余的火脉气通过古脉道送到瀚洲,帮他们融化了千年冻沙,长出了新的绿洲。”
沙老的沙脉杖轻敲地面,金色的沙粒在树根周围组成一幅地图,标注着瀚洲与迷雾洲新开辟的脉道:“沙脉兽现在能沿着脉道往返两洲,驼运的忆脉藤种子已经在瀚洲扎根,明年就能结果。”
冰砚的凝脉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蓝光,照在和脉树的叶片上,冻结出一幅静态的脉气流动图:“冰洲的天脉源与焚洲的地心脉形成了完美的阴阳循环,今年九州的寒暑都比往年温和,这是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景象。”
幻灵的身影在众人之间流转,她走过的地方,地面浮现出淡淡的紫色光纹,组成“初心”二字:“幻洲的忆心泉已经通过古脉道与九州的水源相连,喝了泉水的守脉人都说,更能看清自己守护的意义了。”
轮到年轻守脉人发言时,忆禾捧着一罐和脉蜜站起来,蜜水中倒映着所有洲的笑脸:“这是我们孩子们一起酿的蜜,里面有焚洲的阳光味、冰洲的清凉味、瀚洲的沙子味……爷爷说,这就是九州的味道。”
她的话刚说完,和脉树突然剧烈震颤,七色花瓣纷纷飘落,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家”字。树下的脉气样本同时亮起,化作七道光柱直冲云霄,与九州星图连成一体。守脉人们的脉气在光柱中交融,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其他洲的脉气流动——焚洲的热烈、冰洲的沉静、瀚洲的厚重、迷雾洲的灵动……
“这就是万年前的守脉人追求的‘脉气大同’啊。”玄舟长老眼中泛起泪光,帛书上的图案突然活了过来,显现出万年前的守脉人在同样的地方举行脉会的场景,与眼前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脉会持续了七天七夜。白天,守脉人们交流脉术:焚洲的赤焰向冰洲的冰砚学习如何用凝脉术控制火焰强度,冰砚则向赤焰请教用炎脉术融化冰脉堵塞;瀚洲的沙老教迷雾洲的孩子如何在沙地中培育忆脉藤,孩子们则教沙老如何用忆脉语与植物沟通。
夜晚,大家围着篝火唱歌,歌声里混合着九州的语言与调子。凌辰发现,尽管语言不同,但旋律中的脉气波动是相通的,就像和脉树的根系,能将不同的声音编织成一首和谐的歌谣。
离开前,各洲的守脉人留下了礼物:东脉洲的合璧树新苗、西脉洲的银脉晶碎片、迷雾洲的忆脉藤种子、焚洲的熔脉花火种、瀚洲的沙脉泉泉水、冰洲的凝脉晶粉末、幻洲的忆心泉水滴。这些礼物被混合在一起,埋在和脉树下,玄舟长老说:“这是九州的根,只要根还在,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能重新连接在一起。”
半年后,远洲谷地的和脉树结出了第一批果实。果实呈七角形,每个角都对应一洲的颜色,剥开果皮,里面的果肉会化作相应洲的景象:咬一口红色的角,能看到焚洲的火山溶洞;嚼一口蓝色的角,能感受到冰洲的天脉源寒气;舔一口紫色的角,会陷入幻洲的初心幻境,但这次不再是考验,而是温暖的回忆。
孩子们最喜欢聚在树下分享果实,每个人都能从果实中看到其他洲的生活:东脉洲的孩子知道了瀚洲的沙脉兽会在月圆之夜发光,西脉洲的孩子了解到迷雾洲的蜂群能记住万年前的路,冰洲的孩子则向往着焚洲的熔脉花在雪地里绽放的样子。
“凌辰哥哥,幻洲的小伙伴说想来谷地看和脉树呢!”忆禾拿着脉气传讯塔收到的光纹信,上面用幻脉术画着一群孩子的笑脸,“他们还说要带忆心泉的泉水,让和脉树结出更多带幻境的果实。”
凌辰望着塔顶的光纹,那里正传递着冰洲的消息:冰砚用凝脉术保存了一份和脉果的样本,计划在百年后打开,看看那时的九州脉气是否依然纯净。“告诉他们,我们等着,”他笑着说,“还要让他们带冰洲的孩子来,教我们怎么用凝脉术封存快乐的记忆。”
林风的工坊里,新一批脉气锄正在锻造。锄柄上刻着完整的九州徽记,锄尖镶嵌着和脉树的木屑,能引动九州的脉气。“这些是给各洲新入门的孩子准备的,”他拿起一把递给忆禾,“试试?”
忆禾接过锄子,在和脉树旁挖了个小坑,锄尖的徽记亮起,一道七色脉气线立刻从坑中升起,连接到脉气传讯塔,塔上的光纹瞬间传遍九州。片刻后,各洲的传讯光纹纷纷回应:焚洲的孩子们在熔脉花丛中挥动脉气锄,冰洲的孩子们在冰城前用锄子画出冰纹,幻洲的孩子们则让锄尖的光纹化作各种动物的样子。
“你看,”阿禾指着空中交织的光纹,蜂群正在光纹间飞舞,将孩子们的笑脸编织成一幅巨大的画,“蜂后说,这才是守脉传承最好的样子——不是冰冷的规矩,是热热闹闹的牵连。”
深秋时节,和脉树的叶子开始飘落,每片叶子落地时,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脉气印记。孩子们收集这些印记,拼成一张完整的九州地图,地图上的每个洲都用相应的颜色标注,却没有边界,因为所有的颜色都相互渗透,像融化的彩虹。
凌辰、林风、阿禾站在地图旁,看着孩子们在上面奔跑,他们的脚印会触发相应洲的脉气光纹,引得大家阵阵欢笑。远处的脉气传讯塔闪烁着七色光,传递着最新的消息:九州的第一所“合脉学宫”在远洲谷地动工了,各洲的长老将轮流授课,教孩子们认识所有洲的脉气与故事。
“学宫的第一堂课,就讲和脉树的故事吧,”凌辰轻声说,和脉树的叶子落在他的肩头,化作一道七色光纹,“告诉他们,这棵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高大的,是无数守脉人用信念和记忆,一点点让它扎根、发芽、开花、结果的。”
林风点头,手中的设计图上,学宫的屋顶被设计成和脉树的形状,七根柱子分别对应一洲的脉气:“还要告诉他们,学宫的门永远为所有洲的孩子敞开,就像九州的脉气,从来没有谁属于谁,只属于我们所有人。”
阿禾的蜂后突然带领蜂群飞向学宫工地,在地基上方组成“传承”二字。“蜂后说,它要在学宫的屋檐下筑一个最大的七色蜂巢,”阿禾笑着说,“让每一届学生都能听到九州的故事,从万年前到千万年后。”
夕阳将和脉树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了整个谷地,也覆盖了孩子们拼出的九州地图。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哼唱那首刻在共鸣碑上的歌谣:“九州无界,脉气同源,守脉在心,传承在念。”
凌辰望着远方,那里的天际线处,新的脉气光纹正在生成,或许是新的守脉人诞生,或许是新的脉道被发现,但无论是什么,他知道,只要和脉树还在生长,只要孩子们还在欢笑,九州的故事就会永远延续下去。
而属于他们的章节,早已化作和脉树的一圈年轮,与其他守脉人的记忆一起,滋养着新的生长。未来的故事,将由那些捧着和脉果、挥动脉气锄、听着蜂群歌谣的孩子们,一笔一笔,写在九州的大地上,写在璀璨的星图中,写在永远流动的脉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