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同学,刚才有些累了,不小心睡着说了梦话对吧?”
浅仓鸣为她递上了一个完美的台阶。
“啊……嗯!是、是的,稍微有点迷糊了,最近有点忙,所以……”她连忙顺着台阶下来,尴尬地笑着,掩饰刚才那副丢人的模样。
牙白,那里好像有点……呜……好辛苦……七尾侑眼神迷离,脸上布满红晕,充满肉感的双腿不适地左右磨蹭着。
“没关系。只要七尾同学需要,随时都可以来依靠我,向我倾诉烦恼,我是不会拒绝的。”浅仓鸣的语气平淡如水,却蕴含着一种足以让任何少女沉沦的剧毒,包容。
哈啊啊啊啊!是天使!是天使大人降临凡间了啊啊啊啊!不要再这样温柔地对我了啊啊啊!好、好辛苦……心脏……胃……都好痛……要、要吐出来了……唔……
七尾侑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说道:“怎、怎么可以那么麻烦浅仓同学,我、我只要能一直在远处,看着浅仓同学耀眼的光芒就好了!
不,能看到影子也行!不,只要能闻到气味就……不对!浅、浅仓同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脑子……我的脑子好像融化了,怎么办……”
“冷静点七尾同学,慢慢说就好,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浅仓鸣慢条斯理说着:“刚才在电话里说得不太清楚,其实这次找你过来,是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个人。”
“没问题!”她甚至连找谁都没有问,便条件反射般地应承下来,“我现在就去!”
“等等,我还没有跟你说要找的是什么人呢。”浅仓鸣连忙伸手,叫住了这只险些失控的忠犬。
“对喔。”她尴尬地摸着头又走了回来。
“嗯,事情是这样的……”浅仓鸣将关于明日向百合及其学生会女友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向她说明了一遍。
“我知道了。”她听完后点了点头,“浅仓同学,可以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吗?”
“啊,当然,不用着急,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七尾同学。”
浅仓鸣笑了笑,“无论事成与否,下次我们一起再去喝杯咖啡,就当作是这次的谢礼吧。”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巴也微微张开,随后她用力点头:“我、我会努力的!”
瞧着她欢快的背影,浅仓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慵懒地倒在柔软的草地上,枕着手臂,看着树枝上正用喙啄着虫子的沙克斯。
“浅仓,你怎么突然一点精神也没有了?刚才看你那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还以为你要搞什么大事情呢。”沙克斯将一只可怜的虫子碾死后疑惑地问道。
浅仓鸣的声音懒洋洋说道:“什么大干一场,我那是迫不得已,百合的事情一听就很麻烦,我根本就不想插手去解决。
但没办法,刚才顺势在樱木她们面前装了一波,现在搞得自己下不来台了都。唉……沙克斯,下一次我想吹逼的时候,你记得拦着我点。”
“我没有这个义务。”
“你真无情。”
沙克斯顿了一下疑惑道:“浅仓,你不是很烦那个樱木未来吗?刚才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沙克斯,人类做事前总是有备选计划的,而她就是我的plan c,要是水野瞳和天海久世其中一个爆了,那她就是我的退路,懂了吗?”
“意思是你之后还有plan d、plan E?”
“这个嘛,就要视情况而定了,但维持这种关系可没那么容易,更别提三个。”浅仓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望着天上那如般舒卷的朵朵白云,忽然诗兴大发:“啊,云啊,你长得好白,摸着好软,看着好带派。啊,小鸟,你长得好黑,看着好丑,真是好恶心。”
小鸟忍不住怒斥道:“你这也叫诗?”
“咋了?有问题吗?我还能再给你现场吟几首呢,你想要什么风格的?七言还是五言?”
浅仓鸣完全没羞耻心理直气壮地说道。
沙克斯受不了了。
“算我求你了,多看点书吧,你不是东大人吗?怎么连首像样的诗都不会吟?你们那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你难道一点都没学到吗?”
“你这是纯纯的刻板印象,谁规定每一个东大人就必须会吟诗作对了?哎呦,真是给我这八字胡都快气歪了都。”
浅仓鸣趁它飞下来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
“听好了,下一节是生物实践课。你再多嘴一句,小心我顺手把你给解剖了。”
“……嘎。”沙克斯非常从心地回应了一声。
………
生物实验室内,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特有的刺鼻气味。
浅仓鸣和班里的同学们都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台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塑料解剖盘上。
盘子里,一只灰褐色的牛蛙,四肢被大头针固定住,双目紧闭,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好,大家请安静。”生物老师中村先生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天,我们将进行本学期最重要的一次实践学习,牛蛙的解剖实验。
请记住,我们此举的目的,不是为了剥夺生命,而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和尊重生命那精妙绝伦的构造。”
随后,他让各小组确认了解剖器材的齐全,便宣布实验正式开始。
白石千惠子刚想回头邀请浅仓鸣一组,便见牧野升和江崎进介如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将浅仓鸣挟持走了,气得她在原地直跺脚。
“老规矩,还是浅仓你来当主刀手。我们两个就负责帮你打下手。”牧野升熟门熟路地将一套解剖工具,递到了浅仓鸣的面前。
“开始吧。”浅仓鸣接过闪着寒光的解剖刀,开始了第一步,划开皮肤。
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一场艺术表演,没有丝毫的迟滞与犹豫。
解剖这种早已失去生命的尸体让浅仓鸣感到无比的无趣,他不觉得通过观察这些不会再跳动的冰冷器官,就能真正地理解生命、尊重生命,应当解剖那些还活着的生命才对。
一定得亲眼看着心脏在胸腔内有力的搏动,亲手感受那温热的血液流过指尖的触感……只有那样,才能真正地感受到名为生命的律动啊。
真无聊。
草草完成了这份作业后,他靠在窗边透气,为这无趣的人生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无意间飘向了窗外的操场,在那里,另一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而其中正有他今天早上才约战过的身影。
这个女人……怎么独来独往的?看起来好像在班级里也不太受人待见啊……
浅仓鸣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一肚子的坏水又开始咕咚咕咚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