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之战则更显陈友仁的谋略。
他利用水师优势,先将部队运抵吉安城外,围而不攻。
同时散布消息,声称主力将绕道攻击他处。
吉安守军和城内大户信以为真,放松警惕。
当晚,陈友仁亲率敢死队,乘小船悄无声息地靠近城墙,用飞爪绳索攀爬而上,突袭城门守军,打开城门。
城外埋伏的主力一拥而入,轻松拿下这座重镇。
城内几家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甚至在饥荒时逼死人命的大粮商,被直接抄家,粮仓充公,主要人员锁拿。
南方野战军的推进,不仅迅速扩大了陈汉的实际控制区,将势力深入江西腹地。
更重要的是,打通并巩固了与洪都(南昌)的联系,使得洪都真正成为战略核心。
同样,清算地主豪强带来的巨大收益,极大地缓解了武昌的财政压力。
刘猛接到陈善明确的进攻指令后,精神大振。
“终于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他立刻召集麾下第三军(自兼)、第六军(饶鼎臣)、第九军(邓克明部)、第十二军(王斌)所有将领。
“诸位!陛下有令,扫平湖北全境,驻防洪都九江!
我军责任重大,刻不容缓!”
刘猛站在沙盘前,意气风发,“我军兵分三路:
中路,本司令亲率第三军及第十二军,自江州、黄州出发,沿长江北岸向东推进,扫清黄石、鄂城等地,直逼九江!
北路,饶鼎臣将军率第六军,自随州、孝感东进,清扫大别山余脉流寇及不服州县,
确保中路侧翼,并与张太尉南下部队取得联系!
南路,第九军邓克明部沿长江南岸东进,扫平咸宁、瑞昌等地,与中路形成夹击之势,最终会师于九江城下!”
“各军遇敌,当以雷霆之势击破!对所占领区,严格执行军管与清算政策!
所得钱粮,七成上缴国库,三成留作军资及赏赐有功将士!”
命令下达,东线军团如同出闸猛虎,扑向湖北省内尚未臣服的区域。
这些地方大多由一些小军阀、土匪或地方豪强联合控制,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刘猛亲自指挥的中路大军,进展最为神速。
在鄂城,守军试图凭借水网地利顽抗。
刘猛直接调用随军的大型战船,以猛烈的弩炮和火箭覆盖敌军水寨,同时派出水鬼队(蛙人)潜入水下破坏敌船。
陆军则在火力掩护下强攻登陆,一日内即攻克鄂城。
城内几个垄断江运、
欺行霸市的大船商被连根拔起,其庞大的船队和积累的财富尽数落入刘猛手中。
饶鼎臣的北路部队,在与地方豪强武装的战斗中,展现了海军陆战队出色的山地作战和小队协同能力。
他们往往以精悍的小队为单位,夜间突袭,精准拔除敌方据点,让那些习惯于结寨自保的地主武装防不胜防。
抄家所得,除了金银,还有大量囤积的粮食和山林特产。
南路军也顺利扫平了沿途障碍。
陈善推行的政策已经开始显现效果,许多贫苦百姓主动为大军带路,提供情报,使得清剿行动事半功倍。
不过月余时间,刘猛东线军团以摧枯拉朽之势,
基本肃清了湖北省境内的敌对力量,兵锋直指长江重镇——九江。
与此同时,大量从各地抄没的财富、粮食、
物资,被精心组织起来,通过长江水道,浩浩荡荡地运往武昌。
吕昶在大司农府内,看着各地雪片般飞来的“捷报”和入库清单。
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缓解,但至少赢得了喘息之机。
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感叹道:
“还是打仗来钱快啊!有了这些钱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刘猛深知九江乃长江咽喉,是抵御朱元璋西进的关键。
九江必须夺下来!
他立刻投入重兵在鄂州,加固城防,在城外险要之处修筑堡垒、
烽火台,并在长江水道上设置暗桩、铁索,部署大量战船巡逻。
他将军司令部设在鄂州黄冈以东,以第三军驻防长江沿线核心区域,
第六军布防内陆逼近九江,第九军布防山林,第十二军作为战略预备队。
同时,他大力征召当地青壮,配合军队加固工事,并将在清算中获得的部分粮食用于以工代赈,既完成了防务,又安抚了民心。
陈善对刘猛的行动效率极为满意,再次下旨嘉奖,并要求张定边、陈友仁两部,在完成既定目标后,
也要仿效刘猛,构建坚固的边境防线,尤其是信阳方向和吉安-赣州方向。
至此,陈汉政权通过这三轮迅猛的扩张和冷酷的内部清算,在短短一个多月,实际控制区域大幅扩张:
北抵信阳,阜阳,南阳,六安,威胁防御陕西,河南,安徽;
西控湖北全境,并与四川明玉珍接壤;
南占赣西大片土地,兵锋直指广东,浙江;
东面则凭借刘猛经营的包围洪都-九江策略,只待时机便可一举拿下朱元璋西岸仅剩的两座城!
一个地跨湖北、湖南、江西大部,人口、资源都得到极大补充的“大陈汉”雏形,已然显现。
虽然外部压力巨大,内部因清算政策而暗流涌动,但凭借着军事上的胜利和源源不断运回武昌的钱粮。
陈善的政权不仅没有如外界嘲讽般崩溃,反而呈现出一种乱世中罕见的勃勃生机。
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曾经被视为“败家子”的年轻皇帝,
正用一种近乎霸道和冷酷的方式,强行推动着他的帝国车轮,碾过一切障碍,滚滚向前。
因为朱元章和张士诚大战引起的连锁反应,天下震动,战火正在向四处蔓延!
应天,吴国公府。
朱元璋看着手中几乎同时送达的几份紧急军报,脸色先是铁青。
继而涨红,最后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楠木案几上,震得笔砚乱跳!
“废物!都是废物!”
他须发皆张,怒不可遏,声音如同受伤的雄狮在咆哮,
“徐达、冯国胜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小的平江,打了这么久还拿不下来!
那陈善小儿!欺人太甚!
竟敢趁火打劫,夺我河南江西之地,兵围九江、洪都!
他这是要掏咱的心窝子!
老虎不发威,他还拿咱当病猫!”
殿内侍立的下人吓得噤若寒蝉,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闻讯赶来的李善长、刘伯温见状,也是心中一凛,知道最坏的情况正在发生。
“上位息怒!”
李善长连忙上前劝慰,
“保重身体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