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长长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叹出来的叹息，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他瘫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一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平心而论，如果抛开那利滚利的助学贷款，工厂那边的一百二十万本金，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未必就真的还不上。
让他感到无比心累的，是那种期望与现实的巨大落差。
明明最开始只是四十万的负担，虽然沉重，但好歹有个盼头。
这一下子变成一百五十万……这他妈的……
就算搁在前世，自己靠着直播和各种杂学混得风生水起的那段日子，想要赚到一百五十万纯利润，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在这个看似同步又诡异的世界，难度更是呈几何级数上升。
“妈的，还能咋办？”王杰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
“受着呗。”
生活就像强x，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一点。
他骂骂咧咧地从椅子上爬起来，胡乱扒拉完母亲留在桌上的午饭，然后像是做贼一样，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间，
反锁上门，从那个隐秘的床底角落里，再次掏出了那部老旧的手机。
开机，等待着那令人抓狂的响应速度。
他深吸一口气，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关键词：“办假证”。
他需要一张“门票”，一张能够进入那个来钱快的地下黑拳场的通行证。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搜，还真让他搜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网站——“线上证件办理中心”。
网站界面简洁，甚至带着点粗糙，但功能描述却很清晰：
提供身份信息、所需证件类型、想好收货地址，就会有专人上门送件，支持到付，隐蔽性高。
王杰又耐着性子在网上翻找了一圈，发现似乎只有这个“线上证件办理中心”能够办理他需要的“特殊证明”。
其他那些看起来更不靠谱的“东南亚办证”、“闪电出证”之类的广告，反而没有相关业务。
死马当活马医吧。
王杰想了想，在网站申请栏的“证件类型”那里，郑重其事地输入了：“退凡境十重修为证明”。
然后，他按照提示，填写了基础信息，约定了两天后在离家两条街外的一个僻静公园长椅处取货，选择到付。
搞定这一切，退出浏览器。
接下来，他需要确认黑拳场的具体位置。
黄老师之前只给了一个模糊的“世贸大楼永宁分店”附近，他需要更精确的导航。
他在老手机上找到了应用商店，搜索并点击下载了一个本地导航软件。
手机卡顿得厉害，下载进度条慢吞吞地向前爬行，
王杰强忍掰碎手机的念头，焦急地等待着，
忍不住低声嘟囔，宣泄内心的烦躁。
今天这一连串的“惊喜”，从奖学金到百万债务，再到如今不得不走上打黑拳这条路，对他的冲击力着实不小。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终于响起，如同天籁。
软件下载完成了！
王杰立刻点开导航，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世贸大楼永宁分店”。
地图迅速定位，是在城西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区。
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地名和周边轮廓，王杰不由得愣了愣。
世贸大楼……这地方，在前世好像是个叫‘万达’的商场啊？
一段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他努力回想，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商场的地下，好像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防空洞，也就是常说的人防工程。
前世他所在的城市，很多大型商场地下都建有这类设施，平时做停车场或仓库，关键时刻用于避险。
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那个所谓的地下黑拳场，会不会就隐藏在那个前世是防空洞的空间里？
这简直太合理了！隐蔽，宽敞，易于管控，而且就在热闹的商场下方，灯下黑！
王杰感觉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
关掉导航，活动了一下筋骨。
既然决定要去了，行头得准备好。打黑拳，隐藏身份是首要原则。
他在自己那个不大的衣柜里翻找起来。
衣服倒好说，找一身深色、宽松、不影响活动的运动服就行。
最关键的是面具。他总不能顶着“全校第一王杰”的脸去那种地方吧？
不过家里没有面具之类的东西，只能先搁置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杰的生活表面上波澜不惊。
他依旧是那个“重伤未愈”的优等生，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锁死的器材室里，利用那些落满灰尘的器械锤炼力量；
下午则雷打不动地打坐修行，引导着体内那股日益壮大的冰凉气流周天运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长，身体强度在与日俱增。
但具体达到了什么水平？
是退凡境几重？他心里完全没底。
他曾动过念头，想找个机会去探探那位深不可测的校长的口风，但一想到可能存在的监控和各种说不清的风险，又强行把这个诱人的想法压了下去。
还是谨慎为妙。
期间，他与那个“线上证件办理中心”的人如约在公园接了头。
来接头的是一个穿着普通、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
交易过程比他想象的要……“正规”。
那男人没有直接给他证件，而是先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类似便携式血糖仪般的装置，要求采集王杰一滴血，说是要检测“气血浓度”。
王杰虽然满心疑惑，
还是配合地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试纸上。
那男人看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仔细打量了王杰一眼，
这才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质感颇佳的硬质卡片，在上面盖了一个清晰的、带有特殊纹路的蓝色印章，递给了王杰。
卡片上清晰地印着“修为认证证明”，中间是“退凡境十重”的字样，下面还有一串编码和防伪标识。
除了照片和部分个人信息是王杰自己提供的，这玩意看起来……绝对百分百正规。
即使王杰没见过真的…
当时王杰心里就直犯嘀咕：现在办假证都这么卷了吗？流程这么严谨？还带现场检测的？
直到拿完证的第3天，黄老师找过来说想参加高考还得去办一张支架的证明。
王杰回家后借他妈妈的手机找到黄老师给的官网。
结果…这个网站就是之前办假证的那个网站…
他当时就僵在了原地，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难以置信！
他以为的“办假证”网站，他妈的根本就是官方的正规修为认证渠道！
他，居然阴差阳错地，通过这个渠道，给自己办了一张“货真价实”的退凡境十重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