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检修通道给林辰的全部感受。他几乎是被王胖拖着,在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管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挪动。赵磊被王胖半背半拖着,已经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身后,柜子被挪动的声音,以及苏晴和同事的对话声隐约传来:
“苏队,这里有个柜子好像刚被动过!”
“检查后面!”
“后面是堵死的墙啊……奇怪,刚才明明感觉……”
声音逐渐被管道扭曲和隔绝,变得模糊不清。但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拼命向前爬,不敢有丝毫停留。
这备用通道显然多年无人使用,积满了厚厚的、滑腻的污垢和不知名的菌类,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铁锈、污水和某种生物腐烂的味道。管道壁上不时有蟑螂或其他小虫快速爬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王胖一边艰难地拖着赵磊,一边还要警惕前方,胖脸上又是汗又是灰,混合着之前的灼伤,看起来凄惨无比。林辰则紧紧抱着那个不断散发寒意的魂封包裹,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被冻僵了。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任务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只剩下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快……快到了吗?胖爷我……我快不行了……”王胖气喘吁吁,感觉肺都要炸了。
“坚持住!根据地图,出口就在前面不远,连接着旧楼的后巷!”林辰给自己也给大家打气,但他的体力也早已透支,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
又向前艰难行进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并且有新鲜的空气流入。
“到了!看到出口了!”王胖精神一振。
出口被一个锈蚀严重的铁栅栏封着,但几根栏杆已经断裂,留下一个可供人钻出的缺口。三人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用尽最后力气爬了出去。
重新呼吸到外面(虽然依旧带着霉味)的空气,看到夜空和远处城市的灯火,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他们身处旧楼后方一条堆满垃圾和废弃建材的死胡同里,异常隐蔽。
“快!磊哥的车就在前面街角!”林辰辨认了一下方向,急忙说道。
王胖再次背起赵磊,林辰在一旁搀扶,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胡同,向着赵磊停车的位置跑去。
然而,他们刚刚跑到街角,还没来得及上车,身后就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和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从另一个路口冲出,一个甩尾,横停在了路中间,恰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车门打开,三名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跳下车,为首者,正是那个在停尸间里与他们交锋的蚀魂会头目!
他们竟然阴魂不散,一直等在外面!或者说,他们早就预料到林辰等人会从这个方向出来!
“真是……阴魂不散!”林辰看着对方,心沉到了谷底。他现在状态极差,王胖也几乎没了战力,赵磊昏迷,这根本就是绝境!
“把包裹交出来,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蚀魂会头目声音冰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显然认为吃定三人了。
王胖看着逼近的敌人,脸上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化为狠戾,将赵磊小心放在墙边,掏出了最后几张皱巴巴的符箓:“妈的,拼了!胖爷我跟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再生!
“呜哇——呜哇——”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撕破了夜色的宁静!
两辆警车风驰电掣般从主路拐入这条小街,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或者是苏晴那边发现了通道的蛛丝马迹,通知了外围巡逻的同事!
警察又来了!
蚀魂会头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瞪了林辰三人一眼,尤其是林辰怀里的包裹,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走!”他再次不甘地低吼一声,带着手下迅速钻回越野车。引擎咆哮,黑色越野车如同脱缰的野马,撞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瞬间加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警车在林辰三人面前停下,几名警察持枪下车,警惕地看着狼狈不堪、身上带伤的三人。
“又是你们?”一名认出林辰的警察皱紧了眉头,“刚才那辆黑车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昏迷的赵磊和王胖那明显经历过打斗的痕迹。
林辰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是渡灵 App 的提示:【警告:检测到有官方执法单位靠近,请注意隐匿。任务时限剩余:1 小时 32 分。】 而几乎同时,一名警察注意到了林辰怀里那“空无一物”却让他莫名感到心悸和寒冷的环抱姿势,厉声问道:“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