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贾东旭一听更来气了,指着傻柱鼻子就骂:好你个傻柱!那是我娘,不是你娘!我这个亲儿子都没准备这些,你倒急着当孝子贤孙了?比我还孝顺是吧?
傻柱气得胸口发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时秦淮茹从屋里走出来,听到这番对话,脸上写满了尴尬,只能无奈地看着傻柱。
傻柱越想越憋屈。他为了置办这些东西,跑前跑后累得够呛,生怕耽误了贾张氏穿寿衣。没想到换来贾东旭这般态度。
他忍不住看向秦淮茹,愤愤不平地说:贾东旭,你讲不讲理?要不是一大爷让我帮忙,我才懒得管你家这些破事!
贾东旭依旧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说:你自己犯傻怪谁?要是我娘真死了,那也是被你们咒死的!你这么上心,是想给我娘当儿子,还是惦记我媳妇呢?
这话彻底激怒了傻柱。他花了将近二十块钱置办这些东西,不但没落好,反而被骂成这样,传出去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秦淮茹也听不下去了:东旭,你怎么能这么说?傻柱他明明是...
闭嘴!贾东旭恶狠狠地瞪着她,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过去,你这**,我还没死呢就想着胳膊肘往外拐?信不信今晚我就把你胳膊拧断!
秦淮茹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她为贾家操劳这么久,不但得不到感激,还要挨这样的辱骂,只能含着泪回屋去了。
站在一旁的一大爷虽然气得不行,却也拿心理扭曲的贾东旭没办法。他心想:反正这贾东旭也活不了几年了,随他去吧。
今年怕是撑不过去了。
懒得跟一个快死的人废话。
一大爷易中海走出门,对傻柱说:柱子,别置气了,快把东西搬进来帮忙搭灵堂!
傻柱闻言,把三轮车停在门边,拎着纸轿、纸人、冥钞、寿衣等物件进了屋。
老伴儿,易中海指着寿衣对一大妈说,你带两个人去帮淮茹给贾张氏换衣裳,她一个人怕弄不利索。
一大妈应声进了里屋。傻柱赶忙凑到易中海跟前打下手。
瞧着一大爷郑重其事的模样,傻柱心知这是跟聋老太太学的做派——老辈人最讲究这些白事的规矩。眼下刚度过**,家家手头紧,秦淮茹家更是捉襟见肘,这场丧事已经简办了许多。
要搁从前,那可是得用棺材土葬,儿女披麻戴孝三年,侄孙辈也得守孝一年。子女一年不能剃头化妆,叫哀戚**,三年不贴春联。如今虽不兴这些了,可院里有个聋老太太坐镇,到底保留了些老礼数:小殓、停灵、报丧、大殓、点主、开吊、发引、摆祭、下葬,还有圆坟、作七、忌日祭......易中海早把这些安排得妥妥当当。
原本该停灵五到七天,偏巧五天后是聋老太太寿辰,加上秦家困难,易中海便做主让贾张氏在家停三天。至于火葬还是土葬,得等贾东旭拍板,可这人至今不吭声。
今儿是小殓。人快断气时得赶紧擦身换寿衣,料子要棉布或绸料,忌用缎子皮毛。颜色不能选黑,件数要单数,讲究的缝七层领子,再不济也得缝三两层。寿衣里子多用红布,寓意子孙兴旺。
傻柱这回下了血本,给贾张氏买了五件寿衣,比他亲妈走时穿得还体面。院里众人瞧着直眼热,谁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馋秦淮茹的身子么?要不肯花这冤枉钱讨好人家?
三大娘瞅见那寿衣,惊得直拍大腿:哎哟喂,傻柱可真是个大孝子,竟备下五层寿衣,里头还衬着红绸面儿!我咋就没福气摊上这么个好儿子呢?
阎解放嬉皮笑脸凑过来:娘您要是没了,我给您置办九层的!
滚犊子!哪来的九层寿衣?三大娘抄起扫帚作势要打,少在这儿咒老娘早死!
二大妈撇着嘴嘀咕:傻柱真够缺心眼,给贾张氏备红里子寿衣,这是嫌贾东旭家不够晦气?要我说贾家要是发达了,哪还轮得到他献殷勤!
傻柱正帮着一大爷张罗,压低声音问:贾张氏交代后事没?
贾家就剩个瘫炕上的贾东旭,连床前尽孝都做不到,能交代啥?秦淮茹又信不过,实在没啥可托付的。一大爷摇头叹气。
傻柱咂咂嘴又问:通知她娘家人没?
按本地规矩,妇人病危得请娘家人来探视。若突然报丧,保不准要被刁难。要是两家有过节,非得孝子跪门磕头才能请动。
让许大茂去了,我看悬。一大爷皱眉,贾张氏那张破嘴早把亲戚得罪光了。
瘫子贾东旭也跪不了门啊!
所以说八成请不来......
许大茂那张嘴能忽悠,兴许有戏。傻柱刚说完,就听见一大爷长叹:但愿吧!
屋里几个妇人正给贾张氏穿戴寿衣。一大妈指挥着梳头净面,动作麻利——必须在断气前穿妥衣裳。要是咽了气再穿,死者到阴间就得光着身子,这可是大忌讳。
穿戴整齐后,一大妈往贾张氏嘴里塞了枚铜钱,左手攥铜钱,右手握打狗饼。据说这饼子能防阴间的恶狗扑咬。万事俱备,就等咽气盖黄纸了。
可众人左等右等,眼瞅着贾张氏出气多进气少,那口气却迟迟不肯断。
众人苦等许久,焦躁不安。
易大爷在灵床前摆好供桌,放上一碗半生不熟的小米饭,这叫倒头饭。可贾张氏的脑袋始终直挺挺地昂着,丝毫没有倒下的意思。
这时,刘大爷领着几个工人把贾张氏的寿材运进院子。这钱是易大爷垫付的,所以差事自然落在他头上。整个四合院,也就易大爷有这个能耐。他精打细算,这笔开销能省下不少。
等送走搬运工,刘大爷回头一看,棺材盖竟自己掀开了。他壮着胆子往里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棺材里赫然躺着个大活人!
老天爷啊!刘大爷的惊叫引来了全院的人。大伙儿围过来一看,全都傻了眼。
听到刘大爷的惨叫,众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只见刘大爷瘫坐在地,刘大妈连忙搀扶:当家的,出啥事了?
棺、棺、棺材里...刘大爷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利索。胆小的女眷不敢上前,几个胆大的凑近棺材一看,顿时倒吸凉气——贾东旭这个混账居然躺在里面!
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又出新花样。给亲娘准备的寿材,他倒抢先享受上了,活像等不及要入土为安。
秦淮茹闻声赶来,看见这情形哭笑不得。早上问他怎么安葬婆婆,这家伙装哑巴。她本打算火化省点钱,顾及丈夫情绪才选了土葬。现在棺材刚到,他倒先钻进去了。
东旭,大伙儿都在忙活妈的后事,你别添乱了。秦淮茹好言相劝。贾东旭却扭头对惊魂未定的刘大爷说:阎埠贵,棺材买得还行,就是窄了点,躺着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