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伙儿等得着急,他笑着说:你们去枯井那边等着,我估摸着贾东旭会从那儿逃出来。
这话让所有人都将信将疑。那口枯井废弃多年,井壁滑不溜秋,正常人掉下去都爬不上来,贾东旭怎么可能从那儿出来?
贾东旭这个瘫子,没了双腿,谁都不信李伟明的话。
地下的贾东旭听见母亲贾张氏的喊声,知道外面围满了人。原本想从自家菜窖逃走,现在行不通了。那口枯井成了最佳出路——他早已挖通了菜窖到枯井的通道。对常人来说这路难走,但他没了下半身拖累,单靠两条有力的胳膊就能轻松爬出去。他赌的就是没人会想到这招。
果然如他所料,人群都挤在贾家菜窖口。即便李伟明提醒过,大伙儿仍觉得不可能。易中海却悄悄站到枯井边守着——昨晚被贾东旭割腕后,他就意识到不能放任这疯子躲在地下,指不定哪天又祸害谁家。
傻柱见状也跟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想起秦淮茹的事,傻柱心里直冒火:自己明着追求秦淮茹担了多少骂名,易中海却暗地里摘桃子。以前李伟明骂易中海虚伪,他还帮着干爹说话,现在才看清这老家伙的真面目。
易中海察觉傻柱眼里的鄙夷,知道是为秦淮茹的事。可他和秦淮茹相识在前,有些隐情根本没法解释。眼下人多眼杂,更不便多说。
枯井边只剩零星几人把守,其余全挤在贾家菜窖前。贾张氏堵着窖门又哭又骂,见人越聚越多,干脆锁了门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
众人远远盯着贾张氏,眼中直冒火。
贾东旭把他们搅得日夜不安,这老婆子反倒骂他们欺负残废,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喷粪。
刘光天那股混劲儿上来了,一把拽开贾张氏。其他人趁机冲上前,咣当一脚踹开地窖门,乌泱泱全挤进了贾家地窖,就等着贾东旭露头。
秦淮茹倚在自家门框上,冷眼瞧着这场闹剧。自打昨晚贾东旭摸进屋里割棒梗的手,她心里就跟揣了块冰似的。这会儿巴不得这疯子赶紧完蛋——这畜生太吓人了,要是哪天想害自己,真是防都防不住。
贾张氏被刘光天拖到一旁,眼见地窖门被撞开,顿时发了疯,扭头就咬住刘光天手腕。刘光天疼得直甩手,这老婆子趁机又扑回地窖口,抄起铁锹摆出拼命的架势。
突然院里那口枯井边炸响傻柱的吼声:贾东旭你个王八羔子总算爬出来了!地窖里的人闻声全往外冲,呼啦啦全往井边跑。
(大伙儿正围着地窖逮人,傻柱和易中海几个守在井沿。易中海琢磨着李伟明从不说空话,既然插手这事,准是十拿九稳。正想着,忽听井底传来狗叫,没过多久,冒出个乱蓬蓬的脑袋。
傻柱刚要扑,被易中海使眼色拦住。等贾东旭完全爬上来,易中海才点头示意。傻柱一个猛子扎过去,贾东旭在井下待久了,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刚缓过神就被按倒在地。
这疯子见逃不掉,索性豁出去掐傻柱脖子。傻柱气得嗷嗷直叫,拳头抡得跟风车似的。
贾东旭藏身的地窖里,那伙人听见外面傻柱在骂贾东旭。
他们意识到又被李伟明说中了。
地窖里的人呼啦一下全冲了出去,直奔院里的枯井。
贾张氏见状,急忙追着往枯井跑。
赶到枯井边,只见傻柱把贾东旭按在地上揍。
其他人围在旁边起哄,时不时还补上两脚。
起初贾东旭还挣扎反抗。
后来发现敌不过众人,索性躺平任打。
他发出太监般尖细的叫声,声音里透着讥讽和凄凉。
这帮人越打越来劲。
不一会儿贾东旭嘴角就见了血。
贾张氏发疯似的扑上去,用身体护住儿子。
她嘶吼道:要打先**我!这事没完!
见贾张氏护犊子,许大茂放下卷起的袖子。
他看向易中海,指着地上母子问:一大爷,您看怎么处置?
易中海摸着昨晚被割伤的手腕,怒火中烧。
他本想严惩贾东旭,可心里发虚。
贾东旭为何割他手腕,他心知肚明。
滴血验亲的丑事说出去不光彩。
怕事情闹大损了颜面,易中海犹豫不决。
但总得有个了结。
**贾东旭不可能,他们没这权力。
送警局又没确凿证据。
虽然大伙儿都心照不宣。
这时二大爷刘海中高声嚷道:这事复杂!得开全院大会!
自从竞争车间主任败给易中海,刘海中消停了一阵。
最近官瘾又犯了,赶紧跳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跟着帮腔:就是!院里受害的不止傻柱,该开会公断!
众人纷纷赞成开大会。
易中海沉吟片刻,对傻柱说:先把贾东旭绑了,今晚开全院大会。
殴打暂时停了下来。
许大茂从屋里翻出一根粗麻绳,二话不说就把贾东旭捆了个结实。傻柱怕他挣脱,又上前紧了紧绳结才罢休。贾张氏见儿子被绑,拍着大腿哭骂,逮谁骂谁,可没人搭理她。
秦淮茹倚着门框冷眼旁观,脸上木木的,眼底还透着几分黯然。棒梗哭闹着要往外冲,被她一把拽回屋里锁上门——这孩子要是在外头惹事,保不齐要跟他爹一起挨揍。
日头刚沉,四合院就敲响了开会钟。李伟明特意赶来看易中海怎么处置贾东旭这个变态。中院里黑压压挤满了人,三位大爷照例坐在八仙桌旁。易中海阴着脸盯着桌前的贾东旭,刘海中跟阎埠贵分坐两侧。被五花大绑的贾东旭面无表情,直勾勾扫视着众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更惹得大伙儿火冒三丈。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刘海中急不可耐地起身端官腔:最近院里丢馒头、少腊肉,还有人裤裆里那玩意儿叫人割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瞟向傻柱,引得一阵窃笑。他装模作样压压手继续道:偏巧这些天贾东旭不见人影,今儿个就请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主持公道!说完端着架子落座,朝易中海使眼色。
易中海本不想开这会,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贾东旭可能说出对他不利的话,这让他心里发慌。
但全院大会是集体决定,他没法阻拦。
刘海中点名要他发言时,
他只好慢吞吞站起来。
目光扫过对面的贾东旭,
咳嗽两声开口道:今天先不谈别的,各家说说丢了什么,或是遭了贾东旭什么祸害,咱们再往下议!
话音刚落,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突然——
咯咯咯的尖笑声刺进众人耳朵,
活像宫里太监的怪笑。
大伙儿面面相觑,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懵了。
阴森森的笑声在院里回荡,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住轮椅上的贾东旭。
瘫子抽风呢?
傻柱地蹦起来,
拳头捏得咔咔响。
贾东旭歪着脖子斜睨他,
故意拖着长音:柱爷,您裤裆里那玩意儿...还中用不?
**——
暴怒的傻柱刚要扑上去,
易中海赶忙抬手拦住。
傻柱狠狠踹了脚轮椅,
铁架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易中海环视满院住户,
家家户户都绷着脸。
确实没几户能幸免——
不是橱柜被撬,
就是炕席底下藏的钱不翼而飞。
最惨的还数傻柱,
至于他自己...
大伙儿可都听着了,
他敲着搪瓷缸转向贾东旭,
全院人都指证你,
你给个说法吧。
放屁!
贾张氏像炮弹似的弹起来,
有能耐拿证据甩我们脸上啊!
我儿子被你们逼得钻地洞,
现在还要背黑锅?
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
恶心得众人直干呕。
院里响起一片声,
连窗根下的老母鸡都扑棱着翅膀躲远了。
三大爷一听就站了起来:贾张氏,你这话可不对。大伙儿在你家菜窖底下找着的那些东西就是证据,连你家腊肉都在里头,这事儿你还想抵赖?
阎埠贵家最近正闹心。前些天他从河里钓了几条鱼,三大妈刚把鱼蒸好,全家人出去摆个桌子的工夫,鱼就不见了。这可把三大爷气坏了,没想到竟是贾东旭偷的。今儿开会见贾张氏还在那儿胡搅蛮缠,他气得直接站出来揭穿。
贾张氏瞅了眼三大爷,一时语塞。谁不知道阎埠贵是院里有名的铁算盘,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贾东旭偷的东西确实有一部分藏在她家地窖里,连自家腊肉都在,这事儿赖不掉。眼见遮掩不过去,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两腿乱蹬着哭嚎:大伙儿评评理啊!全院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这是存心要搅和全院大会。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冷眼瞧着,本不想参会——待会儿批斗贾东旭时若不表态,会后准得挨婆婆骂。见贾张氏这般作态,她只能摇头叹气。
二大爷实在看不下去,拍桌喝道:贾家婶子别嚎了!院里谁敢欺负你?再闹腾就请你出去!贾张氏狠狠瞪他一眼,继续干嚎。二大爷拿这滚刀肉没辙,无奈地搓着额头。
易中海见状对刘海中使个眼色:甭理她,继续开会。转头提高嗓门质问贾东旭:老实交代,这些事儿是不是你干的?贾东旭却阴笑着反问:一大爷,您手腕的伤怎么回事?要不您先给大伙儿说道说道?
这话像记闷棍敲在易中海心口。他最怕贾东旭狗急跳墙,没想到这疯子真要捅破滴血认亲的事。要真当众抖落出来,他易中海身败名裂,贾东旭也得沦为笑柄。
一般人可干不出这种事。
易中海怒气冲冲地对贾东旭说:我手怎么伤的轮不到你管!你先交代这些天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