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爱了!”
“小阵真棒,有这么聪明的弟弟,真想给其他人炫耀一番。”
“mua!”
琴酒冷漠的抬起手背用力擦拭脸颊,把冷白皮的肌肤摩擦的通红。
“你的母爱无处释放的话,不如去找个男人。”
不要整天对着我亲亲抱抱!
平常琴酒的冷言冷语就不少,毒舌又犀利,但这次贝尔摩德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找男人也没用,又不会怀孕。”
女人幽幽道,失去了逗弄幼崽的兴趣,意兴阑珊的摸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
琴酒发现他好像无意识间戳到了贝尔摩德的痛脚。
他曾经和对方相处的时候,这女人虽然有表现出对孩子的喜欢,但没这么神经,而是含蓄克制的,几乎很难看出问题。
实验后遗症,还是旧伤在身?
一向对贝尔摩德不假辞色,有时候甚至会动手恐吓,但此时琴酒却有些不舒服。
毕竟这女人对他没有恶意,而他……
琴酒踮起脚尖,一把扯掉了贝尔摩德嘴里刚刚点燃的香烟。
他垂下眼踩灭烟头,淡淡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应该吃甜点,你说的。”
“还有……抱歉。”
贝尔摩德愣住,好一会儿才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小阵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那以后,就不要拒绝姐姐了吧?”
女人笑眯眯的道,刚刚的失态好像从未发生一样,她一把抱起琴酒,亲昵的把脸贴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得寸进尺。
“……”
就不该对这女人愧疚。
琴酒僵着身体想,但从此之后,他却再没在贝尔摩德面前提到生孩子的事。
庄园里多了个贝尔摩德,一下子就热闹许多。
琴酒的冷淡态度无法拒绝贝尔摩德的靠近,尤其在他展露出某种“别扭”的体贴后,这女人就更不怕他的冷脸了。
如果是以前,除了任务他们没什么交集,想避开就避开,但现在共同生活在庄园里,却是怎么都躲不开。
偌大的、有湖甚至能够跑马的施耐普斯庄园,居然不够贝尔摩德折腾。
受限于现在幼小的身体,琴酒虽然采取了种种措施保护自己,但最后都被一一化解,反而引得贝尔摩德越发兴趣盎然。
这园子里的人贝尔摩德都熟悉,无论是乌丸莲耶还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古板管家们,都叫她提不起兴致。
所以魔爪只能落在琴酒身上。
琴酒挣扎过、努力过,最后只得暂时放任。
这种程度的捉弄,他还不至于把贝尔摩德弄死,只能暗中安慰自己:
既然贝尔摩德这么喜欢年幼的自己,一副亲昵的模样,那么即便在他长大后,这女人也不可能再厚着脸皮把他拐到酒店吧?
后者才是真正的心理阴影。
琴酒如此一开解,果然觉得,现在的贝尔摩德没那么恶心人了。
他把曾经对贝尔摩德的印象团吧团吧扔到脑子深处,他之所以放不开主要还是有过去的记忆在发挥影响。
既然贝尔摩德对他的态度并非以往,琴酒觉得,自己也该拿出新的态度。
他现在只是个小孩子,客观因素在这,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态度。
如此转变思路后,贝尔摩德对于琴酒来说,总算不再是一个人形的、令人感到困扰的大麻烦。
下次在餐桌前相聚的时候,琴酒对贝尔摩德的亲昵不再表示出明显抗拒。
“晚上好。”
他冷淡的和两人问候,然后继续用平静无波的语气道:“先生,姐姐。”
贝尔摩德睁大眼睛,表情管理失控,一向展露出的妩媚都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呆滞。
好一会儿,这女人才眨了眨眼,面色恢复正常,用甜腻且有些欣慰的复杂语气慨叹道:“……啊拉~小阵终于接受我啦,真是让人欣慰。”
琴酒轻哼了一声,不接受也没办法,他不喜欢没苦硬吃。
这又不是原则问题。
就这女人的本事,日后有的是求自己的时候,到时再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他心里阴暗的想,已经记起好几次,贝尔摩德任务出了纰漏,然后大半夜的找他帮把手的事。
虽然看不顺眼对方的谜语人属性,也极其厌恶,但是琴酒不得不承认,他和贝尔摩德的关系,其实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糟糕。
或许如他们这样的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相处了吧,所以才总会竖起尖刺。
乌丸莲耶有些惊异的看向男孩。
他还以为最后的结果会是彻底闹崩,毕竟莎朗的脾气也没那么好,而阵更是坚定到固执的人。
结果……
一个对孩子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而另一个更是表面冷酷、实际很体贴的退了一步。
对于被认定为同伴的人,“Gin”非常宽容呢。
或许同伴才是阵的底线和原则,而不是个人好恶。
乌丸莲耶默默想道,这个特性哪怕是生长在黑暗中的人,也是难得的优秀品质。
他看向男孩的目光更加柔和,像是在夜色中发现了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般感到十分愉快。
……
70年的后几月,一晃眼就过去了。
过了圣诞和新年,琴酒拿着手里厚厚一叠红包,常年浸在冰冷中的心脏也觉出一丝融融暖意。
说起来,那时候他的银行账户里也会收到一笔来自boss的奖金。
还有来自朗姆的。
朗姆那个是固定发放,公事公办,所有代号成员都有,和绩效差不多。
boss那笔,则多出点别的意味。
琴酒没有问过其他高级干部,贝尔摩德不会老老实实回答,朗姆他懒得自找没趣。
说起来有十名高层,但有的位置被兼任,有的常年空置,还有的从未现身跟不存在差不多,交流密切的也就他们几个。
琴酒把红包收起来,这些钱在庄园里用不上。
他的目光瞥向一侧的礼物,乌丸莲耶赠的是一把匕首,非常锐利,里面还写了一张纸条,表示虽然很想送他一把枪,但是小孩子玩这个不好,所以改送了匕首。
琴酒撇了撇嘴,他常用的伯莱塔m92F这年代还在改进并未定型,同公司出产的只有1951型,只能说差强人意。
他把匕首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按照曾经的习惯,用绑带绑在了小腿上。
踢了踢脚,感觉有点不适应,但琴酒也没有再卸下来。
他又看向另一个盒子,墨绿色的小巧礼物盒打着漂亮的蝴蝶结,他以为是贝尔摩德送的,结果卡片上的字仍然是先生所写:莎朗挑选的,我觉得很适合。
琴酒心里有了些不太美妙的预感,他拆开盒子,发现……
黑色的天鹅绒布上,躺着两个镶着碎钻、闪闪发亮的猫耳发卡。
“砰——”
盒子被捏成了一团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