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体已经到了负荷极限,琴酒一定会去那座小公寓一探究竟。
现在,他只能记下门牌号,准备等一会儿和贝尔摩德交流完情报后,托这个女人先做一番调查。
琴酒回到别墅的时候还没过晚上八点。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就超额完成了既定目标,并且如同猫对老鼠一般,戏耍玩弄了一下朗姆、赤井务武等人。
除了中间和最后发现的两个小插曲外,整体是很轻松和愉快的。
琴酒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清点武器库存。
这是他的习惯。
虽然任务中用了多少弹药他记得很清楚,但不妨碍他再清点一遍,以防止出现意外的疏漏。
而且这种举动可以有效缓解紧绷的神经,点库存某种程度上就和数绵羊差不多,会让他的心情快速冷静下来并保持在一个舒缓的区间。
有松有驰,才能恒久。
看重一把武器,不仅会用它来杀敌,还会好好保养,让它始终维持锋利。
琴酒现在做的,就是对自己的小保养。
大保养就是接些顺手的简单任务放松神经,实质上是去休假。
他过去那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大保养大概一年一次吧,基本是单独出门,少数几次会带伏特加。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
琴酒抄起手枪,警惕的看过去。
虽然知道大概率是贝尔摩德,但他不会因此放松。
“阵少爷!”
“您安全就好!”
先出声是那两个保镖羽生一郎和羽生二郎,一向冷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要是真把小少爷弄丢了,他俩估计也别想活,只是当时那种情况,留下也无济于事,反倒会被一网打尽。
但和要保护的人分开,对于他们的职责来说,到底是一件耻辱的事。
琴酒对羽生一郎和羽生二郎显露的情绪不以为意。
他总是能让身边的类似人物,沦落成照顾日常的保姆老妈子——除此之外,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看着贝尔摩德关上门,朝他妩媚一笑,瞧着心情不错的样子,琴酒就知道今晚的连环爆炸,就是这女人搞的鬼。
“去做晚饭。”
琴酒朝两位羽生打过招呼后道,算是支开他们。
羽生一郎和羽生二郎闻言便去厨房,两个人已经负责琴酒的日常生活好几天了,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并且为了符合这位小老大的爱好,对平常适合乌丸莲耶的那种养生口味做了微调。
美味程度上涨了一些,总算不是在折磨味蕾了。
琴酒都忍不住怀疑,先生的味觉是不是出了点问题,要不然是怎么做到几十年如一日的吃那些玩意——后来他一想,庄园和别墅之前都有专门的厨师,也就是基地那段时间特殊了些,临时让保镖兼任厨师。
那就没办法了,不能指望保镖也练上一身好厨艺。
全都会的话,厨师就该失业了——乌丸莲耶不缺这点钱,多养几个人,还能分担一下出问题的风险。
“小阵,见到你平安无事,姐姐心里总算放心了。”
贝尔摩德穿着一件纯黑的贴身皮衣,看着有点美丽冻人,但非常适宜行动。
她的脸还是化了妆,但和走之前的妆容又不一样,眼睛的轮廓圆了点,显得青春俏丽,像个纯真的大学生。
头上还带着假发套,浅棕色的大波浪卷,和衣服很配,但衬着那张脸,又矛盾的透出两分妩媚。
有种非常受老板欢迎的小蜜感。
“你找斯皮亚图斯投怀送抱了?”琴酒毒舌点评。
他心里有点奇怪,这女人居然还换了装束,和刚出门时的装扮不一样。
贝尔摩德翻了个白眼:“别说的那么难听,借给斯皮亚图斯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揩油。只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罢了,毕竟谁能想到,FbI和IRS来的那么快。”
“行动就是要快,才能打你个措手不及。”
琴酒收回目光,重新拆解枪支,耐心细致的检查每一个零部件,熟悉手感。
“之前没有动,不过是朗姆还有点顾虑,并且没和盟友谈妥条件,以及为了麻痹你的神经。”
“另外,别说的那么动情,好像你真不知道我在哪里似的。”
琴酒吐槽道:“我身上不是带着你给的定位器?你应该早就看到,我已经回到了别墅。”
要不然也不会和那两个大个子一起回来。
贝尔摩德靠近,缓缓伸出手,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她在琴酒冷淡的目光中,狠狠揉了一把男孩的银发:“不要太聪明啊,会显得姐姐很笨。”
“也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会让人想打你。”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抱怨。
琴酒只当耳旁风,他别开脸,甩掉了那只手,仰头直视贝尔摩德,嗤笑道:“你要装傻充愣,但别把其他人拉到和你一个水平。”
“废话到此为止,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你炸了海尔希的地下仓库?”琴酒压低声音道。
“准确的说,我炸的是白鸠制药的地下仓库。”
贝尔摩德唇边溢出一丝神秘微笑。
她把玩着新涂的美甲,墨绿为底,上面缀着细碎的钻石,透过折射面,便露出更浅一些的色彩。
像是在沉沉暗夜中,刚刚破土萌发的新绿,让人看了就觉得赏心悦目。
琴酒一听,马上来了兴趣。
白鸠制药这个名字,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乌丸,颇有些相对应的意味。
上次谈话紧急,先生只命令迅速转移原始资料,对于白鸠制药并没有多提,只是说到那是个组织刻意设置的靶子,用来吸引其他有心人的视线。
现在听贝尔摩德这么说,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猫腻?
“白鸠制药,到底是什么来历?”琴酒问道。
贝尔摩德看见男孩感兴趣的目光,解答道:“说起来就比较远了,白鸠制药的前身,是在日本皇室名下为他们揽财的工具。”
“后来二战后,美国人来了,天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很多资产都遭到了清算。”
“为了保住体面,也给皇室留下一条活路,当时的天皇召集各大家族族长,主动表示将该药物企业转为股份制企业,把特供给皇室的利润分薄给治下之民,由各个家族一起持股,并用低廉的价格弥补国民在战争中受到的创痛。”
听起来真是冠冕堂皇,动听极了。
“先生也受邀参加了这场宴会。”
贝尔摩德一边卸掉假发套,一边说道:“宴会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毕竟我没有参加。”
“只是听说,先生作为在美利坚发家的资本代表,突然被那位上将点名,要他给转型后的企业起个名字。”
琴酒眸光一动,听起来,这是在对天皇杀人诛心啊。
他更有兴趣了,示意贝尔摩德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