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位先生。”
“放开我。”
琴酒没什么诚意的道,假装起不来,又在身下男人的肋骨上用力按了按。
肘尖是人体骨骼极其坚硬的部位,拿来当凶器颇为合适。
可惜手被抓住了,要不然他还真想做点什么。
赤井务武吃痛,又听到一个年幼的声音,下意识放松了桎梏。
趁着男人的目光仍在涣散,琴酒更近的打量了一下对方。
虽然这人身上有些黑麦威士忌的影子,但仔细看的话,他脑子里浮现出的却是另一份报告。
关于朗姆那个失败的羽田浩司案后续,涉及的一个来自mI6的特工赤井务武。
他有印象,一是因为这是朗姆的污点,二是因为赤井务武没有被确认死亡,而是失踪。之后则是黑麦暴露,其真实姓名从FbI的卧底传出,为此他特意又去翻看了这份档案报告,确认姓氏一致。
一个mI6,一个FbI,应该没关系?
但赤井秀一同样有个失踪的爹,以及一双与赤井务武非常相像的浅绿眼瞳。
这就没办法用巧合来形容了。
只能说在背景审查方面,FbI拙劣的让人一言难尽。
不过组织没有随意泄露这个秘密,赤井秀一加入FbI是否别有用心跟他们无关。
相反,情报部门还准备利用这一点,在关键时刻尝试要挟或者引诱——然而后续没用上,那个能力十分强悍的男人就消失在来叶山上,死的轻而易举,让人不敢相信。
情报部和行动部还就此针锋相对过。
琴酒当然不会惯着朗姆,他事先又不知道朗姆有别的想法,出现差错当然与他无关。
让基尔杀死赤井秀一、证明清白,是得到先生许可的行动。
再说,他也不觉得朗姆所谓的要挟或者引诱,能够把赤井秀一骗过。
当然,这次由基尔制造的黑麦之死,他心里也不怎么相信。
即便隔着监视器看到了赤井秀一头部中枪的画面,但没有亲自确认尸体,琴酒始终抱有一份怀疑。
……
终于扶起自行车,琴酒没有再停留,而是骑车就走。
他其实可以一言不发,但是说了那句致歉和类似呼痛的话后,很容易就能听出来,这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赤井务武他好意思和一个不小心的孩子较真吗?
当然不。
所以趁着对方爬不起来,他直接走人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
赤井务武警惕很高,实力也强,不适合再节外生枝。
对方确实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在刚刚那种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居然还牢牢握住了他的手,甚至下意识的想要扯掉他的兜帽、看清他的脸。
可惜,琴酒已经系上带子,兜帽根本拉不下来。
所以赤井务武只能确认是个男孩。
自行车飞快消失在街角,躺在地上的赤井务武这才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爬起来。
事发前他其实注意到有个矮个儿在身后,但对方太正常了,他甚至从头到尾目睹了完整过程:骑车过来吃了个快餐,又出来骑车离开。
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突然被撞倒,赤井务武没有什么防备,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前面那个人身上。
他谨慎的摸了摸口袋,确认随身物品都在,不是碰到小偷或者抢劫犯。
……莽撞的小孩!
心里面郁闷地吐槽了一句,赤井务武注视着远处的三条岔路,就在他倒地的时候,那个人便拐弯了,现在不知所踪。
一心只考虑如何再把人跟住的赤井务武,丝毫没有在意那个撞了自己的小孩,如琴酒所想,只把这当成个纯粹的意外。
毕竟除了胸口疼以外,他似乎什么损失都没有。
赤井务武停留在原地略微思索,决定去那个人的住处守株待兔。
但等公寓突然起火爆炸、而那个人还未返回的时候,他立刻升起强烈预感,今天跟丢了重要线索。
……
自行车在路口转弯,驶向一条小路,之后又在拐角处暂停。
腿不够长,哪怕是偏小型的车子,琴酒也没办法做到单腿支地、撑着自行车站稳。
他只能跳下来,双手把车把手扶住。
上辈子个头开始飞速往上窜,已经是十一岁的事了。
男孩子发育比较慢,这时期普遍没有同龄的女孩高。
琴酒对这种自然生长现象没有办法,只能多喝点牛奶促进一下钙吸收,效果如何听天由命。
反正他起码能长到189cm,这辈子比上辈子过得还要好,或许还能再蹿高1cm?
琴酒小小的个头和自行车一起藏在阴影里,他注视着不远处正慢慢走过路口的目标,又看向远处,满意的发现,某个意外出现的身影没有再跟上来。
人最后进了一个偏僻的黑诊所,医生带有明显的斯拉夫人特征。
非常敏锐,目光总是警惕又隐蔽的环视周围。
琴酒没有把视线直直落在对方脸上,那容易被察觉。
他瞄了一眼后,就迅速移开。
他发现对方的手骨骼粗大,不像是正常医生的手。
可能做过军医。
琴酒心里做出判断,这才是个真正的硬茬。
不过他不准备和医生对上。
既然这个线人被赤井务武盯上,那在被对方摸到诊所前,琴酒准备先下手为强。
无论是哪方面,他都不想被更多人知晓和自身有关的秘密。
毕竟这个人代表的意义不一般,顺着查下去的话,很容易把对那个国家的警惕转移到他的身上,然后殃及池鱼。
局势够复杂的了,不能让赤井务武再横插一脚。
琴酒下了决定,现在就差确认血液样本有没有被转移,只要已经转移,那么这个人就没了存在价值。
男孩带着车子往后退,准备先离开这里。
这片地方属于黑帮势力的交界带,不怎么安全。
继续待下去,他一个看上去非常好欺负的小个子,可能会引来额外的麻烦。
……
下午三点半,顺利完成任务的乔森轻轻哼着歌,走进了离家不远的街道。
过了前面的路口再转个弯,他的住处就到了。
忽然,乔森停下脚步。
他看到路口有个人,根据身高判断,应该是个孩子。
旁边还停着一辆自行车,似乎出了故障。
光天化日,天气晴朗,一切都显得安详而美好。
乔森松了口气,重新迈步从对方旁边路过。
结果还未过去,一道劲风忽然袭来。
膝弯被狠狠一击,他身不由己向前扑倒,刚要痛呼,脑袋就重重砸在地上。
口鼻和地面撞击,惨叫被堵住,转变成沉闷的呜咽。
就在刚刚,琴酒把自行车放低,用弯把的车头横扫过去。
车子有点重,未免力不从心,他只能省点力气,用了取巧的办法。
一把揪住乔森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琴酒把匕首带鞘捅进男人的喉咙,让对方无法呼喊。
“你把血液样本给医生了吗?”
他压低声音,尽量遮掩住属于孩子的特征,冷酷的发问。
乔森不自觉的瞳孔变大:他怎么知道?
这个反应便是答案。
琴酒轻哼了一声,满意的道:“……很好。”
不需要再去处理样本。
戴着手套的手一动,寒光闪过,一道血痕出现在乔森的咽喉,只是切断气管,却没有伤到大动脉。
男人“嗬嗬”的吐出几声气音,徒劳的挣扎了片刻,便再无声息。
琴酒抽回还插在对方喉咙里的鞘,有些嫌恶的在男人身上擦了擦,将匕首原样放回。
快速检查了尸体及其身上的携带物,确认没有丝毫疏漏后,琴酒把自行车从地上扶起,重新蹬上他的座驾,从案发现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