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贝尔摩德脸色一沉。
这句话中透露的信息让她想到了别的:“如果按你所说,确实是KGb的话,那就说明,北方的客人已经被他自己国家的人盯上。”
“怪不得我一直没有收到他有动静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已经被KGb秘密抓捕。”
所以她才一直以为,对方尚未动手,直到今天听到琴酒的话,才知道血液样本早已经采集完毕。
“那么,样本是在诊所,还是已经转移到安全位置?”贝尔摩德陷入思索。
“你都说那个客人可能被抓,那除了他,还有别的人来转移样本吗?”
“不过KGb的人应该也没拿到东西,否则的话也就不会盯着诊所,鲍勃医生上了怀疑名单,却没被确认。”
琴酒做出判断。
想到自己今晚做的事,他冷笑道:“诊所被我炸掉,样本如果保存的好,或许还能留下,但是鲍勃和赤井务武的情况,我就不确定了。”
“那还要多此一举吗?”
贝尔摩德指了指纽扣相机。
“这又不冲突。”
琴酒眯了眯眼,觉得在羽田浩司案出没的男人,或许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一种没来由的直觉。
而且炸弹的当量又不大,那种程度的爆炸,赤井务武当场死亡的概率极低。
琴酒本以为血液样本到了苏俄研究所手中,比对后排除他的嫌疑就可以了结此事。
结果事情不由人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更多的人牵扯进去。
鲍勃虽然对自己的情况不了解,但是因为他的试探,却留下了一点痕迹。
如果赤井务武了解到鲍勃为何会对他出手的话,就会对自己产生疑虑。
但现在,他们两个是没机会再对话了。
“朗姆那可以放心。”
贝尔摩德一边思索,一边道:“作为实验体,额外关注自己的生物样本,应该还算正常?而且你已经杀了那个志愿者,朗姆就算追查,也查不到什么。”
赤井务武是因为鲍勃先动了手,但朗姆这却没有这个条件,不可能把诊所和采血车联系起来。
琴酒点点头。
确实,所以他就没对朗姆提及这件事,免得起到反效果。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确认那个北方客人的情况,以及你给的这个地点,是不是KGb的人在监视。”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问道:“如果得到确认的话,那就说明KGb已经盯上了那家研究所,那你的事……?”
会不会暴露。
琴酒淡淡道:“我没办法。”
“要看先生那边做的准备是否齐全。”
以及那些人会不会较真的一查到底。
“我只承认自己是黑泽阵。”
话说到这里,琴酒放下这件重生后才引发的烦心事。
他想到自己对朗姆做的算计,说起来“诱饵”任务才该是这场讨论的重点。
“朗姆现在已经对实验体的说法深信不疑。”
“嗯……说实验体有点不准确,应该说是实验有重大进展。”
琴酒略带兴奋的道,他难得卖了个关子,对贝尔摩德道:“你猜他把我当成了谁?”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既然是“谁”,那就该是相熟的人咯?
她想了一圈,猜测道:“他总不会以为老尼格罗尼没死?”
“不可能,若是那样的话,朗姆一定会忍不住杀了我。”
“你们正式见面了?”
贝尔摩德又一次抓住关键。
她记得琴酒刚刚的说法,在诊所他见到了朗姆和赤井务武等人。
“朗姆什么时候受到的伤,他怎么不去基地,反而去一个黑诊所?”
贝尔摩德连环发问,语速加快。
先前只说见到乔治,然后就是采血车、诊所,以及关于琴酒身份来历的相关猜测。
贝尔摩德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琴酒是怎么和朗姆他们在诊所碰面的?
“小阵,你老老实实一次性交代清楚。”
贝尔摩德郁闷的道,都是出去小半天,怎么她那边轻轻松松就讲完了,琴酒这边却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不断有新发现。
意外当了一次谜语人的琴酒看着贝尔摩德的表情,颇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说起来,重生这段时间的相处,这女人身上的神秘属性,似乎没上辈子那么严重啊?
除了有心作弄以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有问必答,没有故弄玄虚。
琴酒探究的视线扫过贝尔摩德。
……是因为没有未来的那些经历吗?
还是因为这辈子认识的早,通过先生的关系,他已经和贝尔摩德达成了另一种更加亲密的联系?
表面的姐弟,实质是病态般的精神依赖。
或许二者都有。
“……小阵?”
贝尔摩德被这能够看穿内心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的感到些微恐惧。
她忍不住双手抱臂,紧紧环住自己,露出下意识的抗拒和自我保护倾向。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现在的状态,看着也算顺眼。”
琴酒收回目光,冷淡的道。
他说的是实话。
并希望贝尔摩德继续保持。
他可不想在和这女人对话的时候,还要猜测对方高深莫测、不知所谓的言语到底意指什么。
“今晚我和朗姆有两次见面。”
琴酒语气平平的概括了之前的刺激经历。
包括如何布局杀死试图劫走他的三名壮汉、打伤朗姆,如何脱离危险摆脱黑帮搜索,又如何追踪上朗姆、炸掉诊所,以及最后的不期而遇,他和朗姆的交锋。
“朗姆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一心追逐我的回答,甚至顾不上自己身处险境。”
琴酒讽刺道,贪婪和信仰,都会让人忘却生死,但前者委实让人作呕。
死掉的索托尔和受伤的霞多丽,朗姆一句话都没提。
贝尔摩德听得目瞪口呆,她“哈”了一声,不可思议的道:“朗姆的脑洞也太大了,居然会把你当做先生?他又不是不认识先生,哪怕没见过脸,但是眼睛总该是不一样的吧!”
琴酒心里腹诽:你跟他也差不多。
“他觉得是实验的作用,让虹膜颜色发生了变化。”
“另外,我把药剂的消息告诉了朗姆,他很是心动。”
琴酒说完,却发现贝尔摩德的脸色重新变得凝重,他问道:“怎么了?”
“……秘密知晓者多了一个人。”
这是她的失误。
低估了资本的狠毒。
——上次会议他们已有定论,关于小阵是银弹实验体的假消息,不能扩散。
哪怕被误认为是先生,但依然是药剂作用下的完美作品。
贝尔摩德语气幽幽,眼中闪过森然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