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锁上门,羽田浩司恢复冷静,他自然的道:“那就按刚刚的建议,我们兵分两路。”
“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嗯。”
琴酒应了一声,压下冷漠的目光。
如果羽田浩司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他或许不会多生事端。
但是发现了却又隐瞒……
他心里轻啧一声,把这位无辜搅入浑水的将棋天才列入清理名单。
其实这个时候放弃对赤井务武的追杀计划也不是不行。
但此次行动本就是在试探。
并非组织的任务。
琴酒不可能因为碰到一些阻碍,就抽身停下,让这场试探无疾而终。
他现在的对手实际上不是赤井务武、羽田浩司这些人,而是——祂。
在刚刚的相处中,羽田浩司虽然有几次露出疑虑,产生了怀疑。
但都被早有准备的琴酒和反应迅速的黑泽松挡了回去。
祂虽然在努力影响,却无法直接改变一个成年人的认知和思维观念。
看看羽田浩司就知道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戒备,然后莫名其妙的敌视“无辜”、“好心”的琴酒几人。
但羽田浩司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重障碍。
随时会变成意外。
已经确认无人的房间最安全。
从羽田浩司的角度考虑,赤井务武若真的身处险境,便不会急着更换藏身地。
琴酒眯了眯眼,一旦羽田浩司返回后发现赤井务武不在,就会再次对新近登门找人的他们产生怀疑。
这可不行。
他没兴趣和羽田家玩拔河比赛。
快刀斩乱麻的最好方法,就是迅速解决乱入的羽田浩司,把祂的棋子拔除。
只要制造一场意外身亡,再把赤井务武抓住,一直在宴会厅附近社交的羽田康晴便不会知晓更多内情。
线索便彻底断了。
赤井务武交给黑泽松他们,带上麻醉枪,应该不会再出问题。
琴酒想到这里,他看向黑泽松,用口型无声道:做干净点。
——要是留下痕迹,或许又会被什么乱入的棋子顺藤摸瓜,抓到马脚。
宁可行动失败,也不能暴露身份。
琴酒可不想跟在后面,疲于奔波,应付接踵而来的新麻烦。
黑泽松眨了下眼。
姑且相信这位被先生新提拔到身边的管家,不是废物。
刚才他们配合的就很不错。
琴酒收回目光,心思转回到羽田浩司身上。
青年的身份背景不一般,琴酒准备亲自为他设计结局。
时间紧迫,他脑子里只有几个简单粗暴的方案。
但无所谓。
琴酒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已经足够。
迅速定下一个地点,琴酒决定视情况随机应变。
要想办法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其实更想借刀杀人,但这会儿根本来不及布置。
……
乌丸莲耶坐在半开放的高台上,正看着几个人玩扑克。
都是久浸名利场的老狐狸,哪怕是年轻一点的晚辈,也在家庭熏陶下,耳濡目染多年。
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只要有合作的意向,那事情很快就能谈妥。
为了满足琴酒让他拖时间的要求,在和土门信介完成谈话后,先生冥思苦想,最终决定组个赌局。
把能拉的人全都拉上,就在这台子上,边吹风欣赏海景,边意思意思玩几把牌。
没有彩头可吸引不了人。
乌丸莲耶拿出的是一把日本战国时期的名刀。
参与聚会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些许金钱不容易牵动他们的情绪,这种有意义的古董,反倒更能吸引兴趣。
铃木史郎瞬间跟上,他出的是一块拳头大的鸽血石,价格不好说,颜色非常好看,是一种颇为瑰丽的红,在阳光下仿佛一团燃烧的火。
见乌丸和铃木已经押了赌注,日本的其他家族也纷纷参与。
这种时候,没眼色的人才会特立独行。
“两位,要不要一起呢?”
乌丸莲耶看着置身事外的小洛克菲勒和雷蒙,主动出言相约。
那两人对视一眼,无可无不可的应下,坐到了稍远的位置。
这个平台可以算是十四层半,两面开放,有六层台阶供人上下;一面靠着墙壁,一面是栏杆,上方是可收缩的帆布顶棚。
栏杆前错落的摆放着几个沙发,被绿植、屏风等巧妙的围成卡座。
再往外,就是乌丸莲耶等人围坐的沙滩桌,有一张长两米的方形桌,和几个独立的小圆桌。
先生看着大多数人都已经投入游戏,便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主导位置,自己坐在一旁喝茶,含笑观望。
期间黑泽松返回了一趟,乌丸莲耶和他去角落里说了几句,接过一个小盒子,便又神情丝毫不变的返回高台,重新落座。
小洛克菲勒和雷蒙的积极性不高,两个人坐在旁边的小圆桌上,一边聊天,一边喝咖啡。
见乌丸莲耶再次坐下,他们的话题默契的转到新近发生的“大事”上。
“也不知道纽约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作乱的恐怖分子有没有被抓到。”
“浪费税金的白痴,让一头猪猡坐在局长的位置上,恐怕都比他们干得好。”雷蒙不屑的道。
小洛克菲勒被这个稍显粗俗的比喻逗笑,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乌丸莲耶的位置,发现这位先生正在注视自己,便举了举咖啡杯,假惺惺的关怀了一句。
“乌丸家族的产业损失严重吗?听说曼哈顿区是重灾区,尤其是药物企业那片,啧啧。”
“基地尚算完好,只不过需要维修,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开工了。”
乌丸莲耶叹了口气,眉宇间带了些浅淡忧愁。
小洛克菲勒和雷蒙隐蔽的换了个眼色:如果是当年的那位乌丸莲耶的话,听到这些消息,反应不该如此平淡。
当然,还可能是眼前的人段数太高,他们看不破。
这种可能,小洛克菲勒和雷蒙拒绝承认,他们对自己做出的判断极为自信。
“看那边。”
小洛克菲勒忽然道,高台上的人不由望去,发现两高一矮三个人正沿着最外面的甲板通行,正是羽田浩司、琴酒和羽生二郎。
似有所感,小个子的男孩回过头,随后和俯身倾听的青年说了几句。
羽田浩司留在原地,朝着高台挥了挥手,便漫不经心的把胳膊搭在栏杆上,望着海面出神。
琴酒则带着保镖羽生二郎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