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19点,飞机刚刚抵达日本东京羽田机场,等候的管家黑泽松便迎了上来。
这趟旅途平稳且枯燥,没有发生任何值得一提的异常。
装着实验品的大行李箱以及放着压缩硬盘、档案的密码箱都被悄无声息的送进一辆铃木吉姆尼越野车里,几个黑衣人沉默的向管家示意后,便先行离开。
琴酒收回观察的目光,在黑泽松的指引下,坐上另一辆黑色的三菱debonair。
刚坐上车,他的视线就被一旁的包装盒所吸引。
“阵少爷,旁边是老爷为您准备的正装。”黑泽松见状,立刻介绍道。
琴酒揉了揉眉心,这种阵仗的既视感,让他想到了大洋女神号时的情景。
凌晨5点的飞机,到现在足足飞了14个小时,他都没有休息好。
乘坐飞机出行,很难让他放松神经。
“……有宴会?”
琴酒冷淡的问道,压下心里隐约升起的淡淡烦躁。
社交任务已经荣升为他心里最厌恶的任务类型榜首,第二名是处理各种文字类公务。
但既然接了乌丸阵的身份,这种事情便无可避免。
不可能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
琴酒打开包装盒,快速在后座变换行装。
“是,之前大冈家派出大冈正雄上门拜会,今天是约定的回访日期,大冈会举行一场小型私人宴会。”
听到大冈这个名字,琴酒正在扣衬衫的手轻轻一顿,他完成敲山震虎的任务后,就没在关注日本政坛的形势。
反正就算出现变故,身在日本的乌丸莲耶一定会及时采取措施,不需要他多操心。
“要去大冈家?”
对于这种能够影响到一国政局的重要政治力量,尤其是美日和欧洲各国,他们的资料琴酒全都看过,并得到乌丸莲耶的亲自指点。
虽说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力量也会出现变化。
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除非出现重大事故,否则波动的幅度不会太大。
琴酒记得,大冈家位于京都府,距离东京有几百公里,这要是驾车的话,岂不是到了大半夜?
应该不可能。
黑泽松猜到琴酒的意思,解释道:“并非去大冈的老宅。”
“本月16日首相人选宣布后,大冈家主正式成为新首相。”
“不过前首相尚未搬出公邸,所以这次宴会的举办地点,位于大冈家在千代田区番町的庄园别墅。”
首相公邸也在千代田区,不过是永田町。
大冈这么做,让人觉得像是在“催促”,或者是示威。
琴酒扣完衬衫上的纽扣,开始系领带。
暗红的颜色,和做成家徽样式的领带夹很般配。
琴酒瞥了一眼小乌鸦的红宝石眼瞳,干净利落的扯平衣服,最后去扎头发。
去千代田区还得一段时间。
黑泽松见琴酒收拾完毕,便把先生特意准备的资料取了出来。
“您不在的这几个月,乌丸、c集团的发展情况。”
琴酒深吸一口气,看着起码二三十页的资料,目光越发冰冷。
他就知道,快乐自由的生活是短暂的。
——
临近千代田区的时候,另一支车队汇入。
三菱debonair在路边短暂停下,很快,乌丸莲耶和两名贴身保镖就打开车门,上了琴酒这辆车。
六个人,刚好坐满。
司机和管家在最前面,保镖其次,乌丸莲耶和琴酒坐在最后。
这次随行保护的是有些时日没见的羽生一郎和羽生二郎。
琴酒微微颔首示意,两个保镖也朝他露出几不可察的笑容。
车子重新发动。
“很合适。”
乌丸莲耶打量了一下琴酒的装束,颇为满意。
“日本方面知道我有一位继承人,所以对于你一直没有露面的情况,颇为奇怪。”
在黄昏别馆的时候,黑田兵卫便试探性的问过。
所以乌丸阵必须得出面。
总不能乌丸家的总部和家主都搬回日本、继承人还长期在外面做事吧?
就算乌丸家在海外依旧有产业,但也不应该耽搁太久,以至于长期无法归国。
乌丸阵的年龄就是个明晃晃的问题,这个年纪即便插手一些家族产业,更多的精力还应该放在学业上。
琴酒默默听完,才略微无语的道:“贝……姐姐在美国,保留了我的学籍资料。”
虽然车上的人都是心腹,但他们是乌丸家族这一侧的人手,琴酒还是谨慎的改了称呼。
“不冲突,两套身份嘛。”
乌丸莲耶笑吟吟的道。
琴酒略微蹙眉,话虽如此,但在黑泽阵和乌丸阵之外,因贝尔摩德出现的金恩·温亚德就成了一个介于中间的微妙身份。
在某些场合,他曾用Kyn接触其他人。
比如导演酒卷昭,以及诸星秀吉。
不过……能追踪到这两个人,难度极高。
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琴酒拉回思绪,语气阴森,他问道:“您不会给我又办理了一份入学手续吧?”
“猜对了。”
“……”
琴酒抿了抿唇,左手下意识去摸口袋,然后摸了个空。
——压力比较大的时候,他喜欢抚摸伯莱塔冰冷的枪身,会让他缓解情绪。
乌丸莲耶感到脊背发寒,对上琴酒冷酷的绿眸,他连忙补充道:“不用长期出现,我给你办理了特殊手续,只要偶尔露面即可。”
“考试也不用你操心,试卷是送到我那里。”
车内的气氛变得缓和下来。
乌丸莲耶轻出一口气,有点夸张的掏出手绢,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琴酒看着先生在那里装模作样,最后一点情绪也挥散一空。
他白了乌丸莲耶一眼,开始整理换下的衣服,然后把宝贝伯莱塔和匕首取出来,连着枪袋和鞘,挂到皮带上。
西装过于修身,口袋里放不下武器。
只能退而求其次,别到腰上。
这样外套一罩,就看不出来。
但手机是没地方装了,只能先给管家保管。
乌丸莲耶伸出手,隔着布料很明显摸到坚硬的物事,他用手指轻轻描摹出伯莱塔和匕首的形状,叹气道:“有人像我这样做的话,你就暴露了。”
“哼,别人不可能近身。”
琴酒扬了扬下颌,他稍稍用力,拍开先生的手:“别捣乱。”
乌丸莲耶眨了眨眼——这到底谁是孩子谁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