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八月初,乌丸莲耶才假惺惺的回复说,隐约发现了动物园成员蛇(疑似)的下落,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工藤新一。
并且,他已经帮忙报了警,相信警察会继续调查。
后续的事,乌丸作为帮忙的商人,当然不会越俎代庖的去冒险。
工藤优作对此结果,已经是大喜过望。
他马上就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参与到警察的调查中去。
8月10日,夫妻两个从东京赶到神户,站到了那栋别墅的门前。
而此时此刻,琴酒和乌丸莲耶撤退到了更远的地方,遥遥监控,静候发展。
别墅前绿植盎然,才下过雨不久,呼吸间满是怡人的清新空气。
工藤优作心情复杂,站在别墅门前踟蹰不敢入。
自从彻底放下那点文人的清高和自尊、被cIA秘密招募后,他变得更加沉默而忧郁,但因为有工藤新一的事在,妻子并未怀疑他的状况有何不对劲。
工藤优作不想把有希子牵扯进国与国之间肮脏的暗流旋涡中,因此也没有多说。
回国后他一直汲汲营营想要重新找回曾经的关系,为了更加了解乌丸的情况,他还拜访了羽田康晴,向这位年长的先生委婉请教。
时间过去好几年,除了嚣张跋扈的美国人外,其他人在工藤优作心里,渐渐有了一层模糊滤镜。
羽田先生很耐心、会点拨我;铃木先生也很友善,会给提醒;乌丸先生……很温和,说话从来都不咄咄逼人,便是看着冷漠的小少爷,也很有礼貌。
工藤优作知道,这或许源于一种常见的心理作用——“玫瑰色回忆”或“怀旧性偏差”。
人们在回忆过去时往往会倾向于将记忆中的事件美化或理想化,使其看起来比实际情况更加美好。
为此,工藤优作拜访羽田、说服母亲和黑羽家见面直到最后等到乌丸处理,也是在一点点修正自己的认知——但结果告诉他,他的记忆并没有出错。
……这就是故乡的亲人吗?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放弃了日本国籍。
拿到绿卡的时候,他早就年满二十岁,按照日本国籍法规定,他要在两年内做出选择,在两个国籍中任选其一。
工藤优作对自己的人生早就规划完毕,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就做出放弃的决定。
现在看来,依旧是故乡更加亲切。
工藤优作对帮忙的乌丸家十分感激,对他们的认知和在记忆里留下的印象也越发深刻。
——
“老公,我、我有点害怕。”工藤有希子声音发颤。
“……别怕,无论见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工藤优作略微沉默后,轻轻揽住妻子。
他的目光从门上积蓄的一层薄薄灰尘上掠过,心中泛起不妙预感。
站在最前面的是东京警视厅以及神户市警察署的警察,因为这件事是乌丸家帮忙报警,还牵扯到国际友人、世界着名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和拿到各种演技大奖的退圈明星工藤有希子,所以东京警视厅非常重视。
目前担任警视监的白马信昭特意将心腹诸星登志夫派来,和当地警察署一起协理此事。
“别墅的主人联系上了吗?”诸星登志夫问道。
“人在国外,赶不回来,并且表示他已经有数年不曾返回日本。周围邻居、商店店主等都可以作证,所以我们没有强行要求他返程。”警署派来的警视长岛彻也回答道。
很快,另一名巡查从物业管理处拿到了屋主暂时寄放的钥匙。
警察们分工合作,拍照的拍照、搜寻的搜寻,个个神情严肃、精神集中。
警戒线设置完毕,别墅门被打开,灰尘轻轻扬起又落下。
几名警察全副武装,先确认现场安全情况,排除险情,没有发现涉爆、涉枪、放火、中毒、放射性物质等情况。
紧接着,执行现场勘验、检查任务的人员做好防护,开始对别墅进行初步勘验。
队伍由一楼玄关开始,稳步推进。
“发现地下室入口!”
“一楼无异常,无居住痕迹。”
“二楼有异常气味,次卧门口有少量蛆虫覆盖!”
……
跟在诸星登志夫和长岛彻也身边的工藤夫妻二人,心里立刻沉了下去。
工藤优作扶住妻子有些发软的身体,他拍了拍有希子的手臂以作安抚,随即强自镇定的道:“二楼有情况的话,楼梯处和一楼都没有脚印,说明灰尘是在之后才出现的。”
屋主和证人表示,其数年不曾返回,那这里面的人,又是怎么出现的?
诸星登志夫点点头,这是个疑点。
看来还得加大走访力度,周围一定还有更多细节没有被挖掘出来。
“打开次卧门。”
戴着手套的警察忍着恶心,尝试转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后,又用钥匙开门。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虫子,门刚刚推开一道缝,浓郁的恶臭便扑面而来,席卷整栋别墅。
即使戴着口罩,也让人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呕——”有人控制不住的干呕,让其他人的喉咙也有些发痒。
“注意保护现场。”
“法医?”
工藤优作注视着二楼忙碌的人影,打起精神,他看向有希子:“我扶你出去吧?这儿不好闻,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去二楼检查。”
“……嗯。”
工藤有希子没有坚持,她虚弱的在丈夫的搀扶下来到别墅外,于路边供人小憩的长凳上坐下。
“优作。”她蓝色的眼瞳蕴满泪水,流泻出一丝微弱希冀:“小心一点。”
工藤有希子道,心里面还有一句不曾说出口的话:把小新带回家。
“会的。”工藤优作重重点头。
重新返回现场,他的目光变得坚定。
工藤优作登上二楼,在楼梯口做好心理准备,才站到了次卧门前。
法医正在检查最明显的那具女性尸体,她身上的大部分组织已经被蛆虫吞噬,只剩下骨骼和部分皮肤。
尸绿和腐败水泡让人难以辨认她的样貌,工藤优作看了一眼后,注意力便放到了两架婴儿车上。
以及……两具枯瘦幼小的身躯。
一个腐败程度和女尸差不多,已经暴露出森森白骨。
另一个……
工藤优作心中一跳,顾不得肮脏的地面,他几乎是扑到孩子身前。
干瘦几乎变成皮包骷髅的幼儿躺在窗户下,嘴巴微微张开。
几滴雨从窗缝渗入。
“吧嗒——”
恰好落在口中。
工藤优作屏住呼吸,随即大声呼喊:
“快来人,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