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了解琴酒对雾气的实验计划后,在老宅庄园附近的县城精挑细选了几处地方作为观察点。
第一天选定的是一家位于商城的餐厅,人流密集,各行各业都有,满足琴酒的需要。
上午在这里待着,下午则去医院。
乌丸莲耶定了一间包厢,私密性很好,并有一扇单向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这样一来,琴酒就能使用平板记录数据,而不用担心被外人注意到异常。
科研部出产的新一代平板已经具备大部分计算机的功能,和那些市面上正流行的笨重大屁股电脑比起来,小巧且便捷的平板无疑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科研部压根没有上市,里面应用的新技术太多了,容易暴露底细。
因此,这小小设备依旧限量,除了几名上层外,它主要被配置给实验室和研究所使用。
见琴酒的注意力放在玻璃外,乌丸莲耶对那双被自己的精神力渲染成暗红的漂亮眼瞳欣赏了片刻后,终于心满意足得收回心思,开始处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和墨绿比,是另一种特别的感觉。
琴酒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消失,他不着痕迹的扫了先生一眼,这才集中精神,快速进行分析。
玻璃外不时有行人走过。
他们身上的“气”很稀薄,大都是灰白色。
少有其他色彩。
琴酒锐利的目光不断逡巡,很快,他发现了一名扒手——对方身上的“气”更暗沉一些。
接着,他又看到一名本地黑社会,正搂着一个衣着妖艳的女人购物。
他们的“气”也比正常人深。
那么可以得出简单的判断,“气”的灰白颜色,和善恶的立场有关?
琴酒站起身,他出去了一趟。
乌丸莲耶看向玻璃外,琴酒的身影并未出现,但他观测到,一个路人突然倒地身亡。
大约一分钟后,琴酒重新返回。
看到先生有些好奇的眼神,大哥解释道:“我杀了一个黑帮成员。”
“将死的时候,他的‘气’剧烈波动,等他没有呼吸,那些‘气’也彻底消失。”
“所以说,活着的人才有‘气’?”乌丸莲耶想到了精气神的说法,意外的相合。
琴酒更正道:“应该说活着的生物。”
他的目光先落在一条被牵着的小狗上,之后是墙角的绿植。
它们身上同样缠绕着淡淡的雾气。
小狗是红色,很浅;植物是绿色,几乎看不出来。
“小阵能看到自己的颜色吗?”先生问道。
“不行,通过镜子、水面之类的道具,只能看到倒影。”
看自己的脚也没用,那些雾气很神秘。
琴酒试过,类似的还有电视,从上面虽然能看到人的身影,但看不到额外的东西。
不过,和先生的精神力勾连、在瞳孔处特别显示出的红色底光,却能在镜面看到,并且摄像机之类的机械也能捕捉到。
琴酒认为,这种原理应该类似于在原本的虹膜下,又添加了一层特殊的虹膜。
“看来,光以及一般的电磁波,没有办法接收和转化这种特殊信号。”乌丸莲耶道。
“频率不一样吧。”
琴酒随口道,当初在黄昏别馆的时候,电灯出现过闪烁,这意味着和祂相关的东西,确实会对电造成微弱的影响。
只不过,他们这种不精通科技的门外汉,弄不清楚原理罢了。
说了这会儿话,接到报案的县警匆匆到达,开始对现场勘探。
“警察也是灰白色。”
琴酒一挑眉,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些站在正义立场的人会是红色。
刨除那些动物和植物,他目前观测到的人,只有乌丸莲耶和贝尔摩德的颜色不一样。
一个是纯粹的黑,另一个多带了些红边。
可惜干邑已经带着丰厚的奖金离开,否则还能比对一下。
“如果以善恶立场分出颜色的话,没有准确的定义——论际?论心?标准又该按照什么,法律吗?但各国法律并不统一。”
琴酒看到的雾气,大概率与世界规则有关。
既然如此,那它一定是全球统一的标准。
琴酒也想到这一点:“所以,红黑颜色的区分,很可能是与主角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想要分开敌友,可就轻而易举。
“看来要临时改一下行程。”
原定的那些地方可以放后。
乌丸莲耶思索着道:“我们先去一趟长野,看看黑田兵卫的情况。”
“然后再去组织的据点,查看那些普通的干部是什么颜色。”
黑田兵卫如果是与众不同的红色,那么他们的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
普通的、不涉及到主角的组织干部如果也和普通人一样是灰白色,那关于色彩的基本定义就算是板上钉钉。
结果不出所料。
黑田兵卫——有些黯淡的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长野、时不时要和乌丸打交道的缘故,他身上的雾气被混入了一些杂色。
普通组织干部——深灰色,颜色比琴酒见到的黑帮成员更深。
谨慎的琴酒又大老远的去了一趟东京,开车带着乌丸莲耶转了好几个地方。
皮斯科——黑色,比较纯粹,但看上去杂质有些多,仿佛在表示他做事不够干净利落。
白马信昭——黑红交织,黑色更盛一些,看来他心里面一直在作斗争,依旧没有彻底投身黑暗。
朗姆——黑色,暂时没有发现别的,但琴酒觉得有些波诡云谲的意味,符合他对朗姆阴险毒蛇的刻板印象。
……
医院护理室里,新生儿大都是纯白,偶尔有几个偏灰色的,或许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此外,人的年龄越大,白色就越不纯粹。
但哪怕是监狱里服刑的连环杀人犯,他们身上的雾气也不是黑色。
所以结论很明确,红黑确实是划分“故事”阵营的特殊颜色。
仅限于人。
虽然动物也是红色,但颜色很浅淡,不一样。
琴酒还去了几个重症监护室,濒死的病人雾气波动很剧烈,像是一阵风过去就会散开。
而情况稳定的病人则没什么太大的异常,缭绕在身边的那些灰白雾气偶尔会快速流动一下,和本人的状态相呼应。
车辆在绿荫下暂停,琴酒看了看路边的烟区标志,摸出一根薄荷烟。
“嫌烟权”运动后,日本部分公共场所已经规划了专门的吸烟区域。
他一般情况下会注意,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功能只能分辨阵营,以及预知一下死亡。”
琴酒咬着烟道,他倚靠在车头,眉头微锁,思考雾气的应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