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近凌晨,爱尔兰换了一辆加厚防弹越野车,重新载上琴酒。
开这辆车主要是防备万一会有的追击战。
不过计划顺利的话,并不会出现这种危险情况。
各种武器装备在后座垒得满满当当,让人望而生畏。
琴酒瞄了一眼确认炸药型号,坐上车后,脊背绷得死紧——这种危机感让他背后汗毛倒竖,根本没办法缓和。
只需要一根小小的火柴,后面那些炸药就足以把周围数十米范围夷为平地。
爱尔兰这个冷静的疯子!
选得全都是威力巨大、但是不太稳定的实验品炸药。
不过成分倒是和他的命令一致。
琴酒抽了抽嘴角,没有多说,毕竟事已至此,总不能让爱尔兰换一批炸弹。
组织出品,安全上还是有些保障的。
大哥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怎么也没办法放松后背。
他干脆整理手上的枪支弹药,转移注意力。
这次行动非常粗暴,只要将目击者全都干掉,那就不会有泄密的嫌疑。
目标国务大臣是警察保护重点,但内务大臣却不是。
琴酒现在也懒得理会这两人是被人当枪使还是真的正义感突然爆棚,他准备全都除掉。
后续善后和调查自然由白兰地负责。
如果真的别有内情,组织这杆枪也不是好利用的,总要让算计的人付出代价。
内务大臣的警戒力度和平常差不多,毕竟他并未被威胁到性命。
按照常人的想法,暗杀两次失败,警察又大张旗鼓的防守和搜捕,一般犯罪分子早就该偃旗息鼓,停下邪恶计划。
更不必说突然调转矛头,跑去找其他高官的麻烦。
琴酒这次便反其道而行之,他已经通过白兰地安排数名狙击手,其中两人一组负责暗杀内务大臣,其他人则布置在国务大臣周围道路高点,用于阻拦。
警察人手不足就是最大的弱点。
那些被动员盯梢的民众能有什么战斗力?
组织派去的狙击手,轻轻松松便完成替换,埋伏在制高点。
先杀内务大臣,调虎离山,最大限度的调走目前保护国务大臣的人手。
人少清理起来也方便,还能省点子弹。
声东击西,但东、西都要死。
这场行动,算上琴酒和爱尔兰,一共出动了六名代号干部,都是白兰地确认可以相信的。
琴酒自己也观察过,这些干部大概是故事背景板,雾气深灰色,与主角不牵扯;平日动向正常,看起来也没有可疑迹象。
万事俱备,只待动手。
——
凌晨十二点,城市中忽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驻守在国务大臣周围的警察接到上级通知,紧急撤离,前往另一个方向追捕凶手。
警察局初步判断,国务大臣可能不是幕后袭击者的真正目的,对方要杀的其实是内务大臣,并且已经在今夜得手。
人心惶惶的警察们顿时听从命令,兵荒马乱后,最终只剩下一个四人小组依旧留守待命。
不过别墅里除了警察,还有二十四名保安。
警察局估计觉得,这些人足够护住国务大臣,毕竟前两次杀手来袭,全都无功而返。
“琴酒,人动了。”
爱尔兰已经潜伏到别墅外围的阴影里,黑色外套内斜挎着两条军用背带,上面已经装满炸弹和炸药,其中还有一枚来自美国最新实验用高功率微波炸弹(Emp)。
他舔了舔略微干裂的嘴唇,目光紧盯着稍显空荡的花园,手已经摸到大腿上装了消音器的SIG Sauer p-220半自动手枪。
“耐心,等他们走远,再也不能回来。”
琴酒的声音沉稳如初,他把车开到别墅后门不远处,染上暗红底色的墨绿眼瞳锐利如狼。
这次行动他主要是居中指挥,只要计划进展顺利,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琴酒两人不能久留,为防手枪和普通炸弹洗地不够彻底,留下某些关键影像,他还特意让爱尔兰带上Emp。
不过这东西敌我不分,等他们撤退的足够远的时候,才会启动。
“轰——”
远处传来爆炸声,琴酒压了压耳麦,狙击手的声音在背景音的衬托下有些模糊。
先前离开的警察退路已经被炸毁,想抄小路还要提防暗处的狙击手,就算他们果断返回,也会被堵在路上。
至少十分钟内,别墅已成为被困的孤岛。
没有了后顾之忧,琴酒冷然下令:“动手,爱尔兰。”
爱尔兰低沉一笑,先扔出数枚炸弹,等它爆炸后才猎豹般翻过围墙。
枪声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行动基本顺利,唯一的小岔子是那四名警察。
他们配合保安拼命绊住爱尔兰,给国务大臣制造了一个逃生的机会。
但琴酒早就在后门等着,所以猎物并未逃出生天。
琴酒吹了吹伯莱塔枪口散开的烟,没想到自己守株待兔,还能收几个人头。
“……这几个警察性子很烈。”
爱尔兰未能一战而竟全功,心里稍稍郁闷。
“位卑之人,见识的不多,反倒热血尚存。”
琴酒淡淡道,这种人不少,只可惜往往成为上位者的垫脚石,等他们好不容易爬上去后,又会丢掉初心,和其他人同流合污。
太正常了。
爱尔兰点点头,看了一眼琴酒比自己纤细许多的身体,没有招呼对方,干脆自己卖苦力,开始搬运尸体。
每一个人他都会快速确认死因,发现这两名保安和国务大臣,全都是要害中弹。
眉心、眼睛、心脏,又准又狠。
“子弹要挖出来带走吗?”爱尔兰忽然想起那本大全里的记录,开口问道。
“不用。”
琴酒有点莫名其妙,伯莱塔使用的子弹并非独一,就算独一,仅凭子弹也没办法锁定他。
凭空猜测是不能定罪的,法律不支持。
爱尔兰轻咳一声,觉得自己也是傻了,才会相信那本捕风捉影的书。
两分钟后,干完体力活又设置好Emp定时的爱尔兰上了副驾,这次是休息充足的琴酒开车。
汽车驶离危险范围,精神紧绷的爱尔兰终于放松下来,扯掉手上的手套,装进杂物袋,准备带回去销毁。
琴酒余光看到,夸赞道:“很谨慎。”
符合他的习惯。
爱尔兰干笑一声,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向琴酒学习,转而道:“白兰地说行动部在选拔精锐,我也报名了。”
琴酒一挑眉,直接了当的道:“你不行。”
“什么意思?”爱尔兰愣住,面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
“皮斯科没有告诉你?”
爱尔兰目露茫然。
琴酒语气冷淡,接着道:“虽然他聪明,没有掺和朗姆的事,早早避到日本,但……”
“无论哪一任,皮斯科都算是朗姆的人。”
“你总该清楚,我跟朗姆不是一个派系吧?”
爱尔兰这下明白过来。
琴酒冷哼一声,又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想法,不过核心小队的事,你就不用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