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牢的第三日,白泽将木牌贴身收好,独自踏上了前往太虚山的路。山路崎岖,积雪没过脚踝,她却走得极快——栀的休眠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她唯一能想到的希望,就是远在太虚山的华。
太虚山的炊烟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华早已站在山门等候,素白的衣摆沾着雪粒,眼神沉静如旧。看到白泽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声音轻得像山间的风:“栀出事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前文明并肩作战的默契,让她从白泽急促的脚步声里,读出了不安。
“华姐。”白泽攥紧拳头,声音带着未平复的颤抖,“栀姐姐在天命地牢休眠了,她的崩坏能耗尽了,我们带不走她,也救不了她……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华沉默着,转身引她进了木屋。炉火烧得正旺,却暖不透两人间的沉重。她看着白泽泛红的眼眶,缓缓开口:“我知道。天命的消息,我收到了。”
白泽猛地抬头:“那你……”
“我没办法。”华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无力,“栀的本体在崩坏战争中消散前,以自己为原型打造了这具武装人偶,核心与她的意识残片绑定,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强行补充崩坏能——强行干预,只会让她的核心彻底碎裂。”
木屋陷入寂静,只有柴火噼啪作响。白泽怔怔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胸口的木牌——她忘了,前文明时,栀就是这样固执的人,连打造武装人偶,都要留下“无人能替”的执念。
“你和她,还有栀,前文明时就一起长大。”华看着白泽,声音放轻,“你9岁进乐土那年,还是栀把你护在身后,挡住了失控的崩坏兽。她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
提起前尘旧事,白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想起乐土里的日子,栀穿着白色战甲,笑着揉她的头,说“白泽要快点变强,以后姐姐就能靠你了”;想起栀打造武装人偶时,对着图纸发呆,说“这样,就算我不在了,也有人能护着你们了”。
原来,这具被困在地牢的武装人偶,从诞生起,就带着栀最深的牵挂。
“那我们只能等吗?”白泽的声音带着哽咽。
“等,或者……让她醒来。”华看着她,眼神坚定,“栀说过,只要有人带着足够的执念呼唤她,她的意识残片就会感应到。你们手里的木牌,应该注入了她的能量,那是她留给你们的‘钥匙’。”
白泽猛地攥紧木牌,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暖。她想起栀说“想我的时候,就对着木牌叫我的名字”,原来那句话不是安慰,是栀早就留下的约定。
“回去吧。”华站起身,将一包米糕递给她,“这是栀以前最爱吃的,等她醒来,记得带她来吃。”
白泽接过米糕,重重点头。她走出木屋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山路上,像一道希望的光。
华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呢喃:“栀,你的执念,终究要靠他们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