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5年的春,天命总部的训练场终于褪去了冬日的寒意。白泽握着剑站在晨光里,素色的作战服衬得她身姿挺拔,长发被简单束在脑后,发尾还沾着刚从边境回来的风尘。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动作间没有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一种沉静的温柔——像极了当年栀站在训练场指导他们时的模样。
“白泽姐!”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莲提着剑快步跑来,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如今的她已二十出头,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身形愈发高挑,只是眼底的执拗依旧未改。没等白泽回头,她就熟练地扑进对方怀里,手臂环住白泽的腰,脸颊蹭了蹭她的肩:“今天训练结束啦?我等你好久了。”
白泽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白发,指尖掠过她耳后新添的小疤痕——那是上个月对抗崩坏兽时留下的。“又调皮。”她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纵容,“剑练得怎么样了?上次教你的‘预判反击’,熟练了吗?”
“当然!”卡莲仰起头,眼底亮晶晶的,伸手攥住白泽的手腕晃了晃,“我练了整整一个月,刚才还和奥托的机械人偶对练了,没输哦!”她说着,故意往白泽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过对方的脖颈,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兽。
白泽早已习惯了她的亲近,顺势拍了拍她的背,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实验室——那里的灯光刚熄灭不久,奥托应该是刚结束通宵的研究。果然,没过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奥托就走了出来,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手里还拿着一叠画满机械结构的图纸。
“你们又在这里黏黏糊糊的。”奥托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两人身边,将一张图纸递给白泽,“新的能量炮设计图改好了,这次的穿透力比上次强三倍,应该能击穿地牢最外层的石门。”
白泽接过图纸,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眼底泛起一丝暖意。奥托也已二十多岁,褪去了少年时的羞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只是面对她们时,耳尖依旧会不自觉地泛红。“辛苦你了。”她轻声说,“边境的崩坏兽越来越强,你的机械支援,帮了我们大忙。”
“这是应该的。”奥托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卡莲身上,无奈道,“倒是某人,明明都能独当一面了,还总想着黏着你。”
卡莲从白泽怀里探出头,对着奥托做了个鬼脸:“我黏白泽姐怎么了?又没黏你。”她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米糕,递到白泽嘴边,“华姐托人送来的,还是热的,你尝尝。”
白泽咬了一口米糕,熟悉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和去年从太虚山带回来的味道一模一样。她想起栀曾笑着说“华做的米糕最甜”,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怀念。“好吃。”她轻声说,将剩下的半块递到卡莲嘴边,“你也吃。”
卡莲笑着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糕粉,白泽抬手替她擦掉,动作自然又温柔。奥托看着眼前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低头继续整理手里的图纸——这一年来,白泽变了太多,从前那个爱闹爱笑的小姑娘,如今成了能扛住天命重担的“最强女武神”,却唯独对他们,保留着最柔软的一面。
“对了,”奥托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白泽,“昨天卡斯兰娜家族的长老来找我,说想让卡莲正式接管女武神部队的一队。”
卡莲眼睛一亮,从白泽怀里直起身:“真的?那我是不是就能和白泽姐一起去边境了?”
“急什么。”白泽揉了揉她的头,“长老们是觉得你足够强了,但部队的管理不是光靠武力就行的。”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不过,这是个好机会。等你接管了一队,我们就能更方便地调动资源,为以后……接栀姐姐出来做准备。”
提到栀,三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温柔又坚定。卡莲攥紧了手里的剑,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做,等我足够强了,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栀姐姐。”
奥托也点了点头:“我的机械装置还在完善,争取明年就能完成地牢的突破计划。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叫醒栀。”
白泽看着他们,胸口的木牌微微发烫。这一年来,她走遍了天命的边境,斩杀了无数崩坏兽,也见惯了生死离别。每当她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摸一摸怀里的木牌,想起栀沉睡的模样,想起华在太虚山的嘱托,想起卡莲和奥托的坚持——这些念想,支撑着她一步步走到现在。
“走吧。”白泽收起图纸,牵起卡莲的手,又拍了拍奥托的肩,“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夕阳西下,三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卡莲依旧黏在白泽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训练的趣事;奥托走在另一侧,偶尔插一两句话,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白泽走在中间,听着他们的声音,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
路过地牢方向时,白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望向那片被高墙围住的区域。她知道,栀还在里面沉睡,黑白修女服的裙摆或许沾了灰尘,手里的小木牌应该还带着温度。
“栀姐姐。”她在心里轻声呢喃,“我们都在努力变强,等我们准备好了,就去叫醒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太虚山,吃华姐做的米糕,看山顶的晚霞——就像从前一样。”
卡莲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握紧了她的手,轻声说:“别担心,很快的。”
奥托也点了点头:“嗯,很快。”
白泽回过神,对着两人笑了笑,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