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小镇藏在群山褶皱里,青石板路蜿蜒铺开,两旁的木楼挂着红灯笼,炊烟袅袅中飘着饭菜的香气。栀背着犹大走在前面,白色修女服在烟火气中依旧纤尘不染,淡蓝色的机械纹路隐在领口,与她清冷又温柔的气质相融,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白泽跟在身侧,雪白长发用一根红绳松松束在脑后,发梢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手握虚空万藏却毫无压迫感,反倒像个带着珍宝出游的娇俏仙子。
两人一踏入小镇,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卖糖画的老人停下手中的勺子,挑着菜篮的妇人忘了迈步,连追闹的孩童都乖乖站在原地,仰着脑袋看她们——这般容貌与气质,是小镇居民从未见过的模样,仿佛连空气中的烟火气,都因她们的到来变得格外温柔。
“哇,栀姐姐你看!那个糖画好漂亮!”白泽眼睛一亮,拉着栀的胳膊就往糖画摊跑,完全没在意周围人的注视。她指着摊上栩栩如生的龙形糖画,语气雀跃:“我要那个!小时候你给我买过一模一样的!”
栀无奈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递给老人,声音温和:“麻烦您,就要那个龙形的。”
老人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应下,手中的铜勺在石板上飞快游走,琥珀色的糖丝层层叠叠,很快便勾勒出一条威风凛凛的龙。白泽接过糖画,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意瞬间漫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
奥托扛着棺材跟在后面,金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依旧难掩精致的五官。他本就身形挺拔,此刻扛着棺木却不显狼狈,反倒有种破碎的美感,只是眼底的迷茫与沉重,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小镇居民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却没人敢上前搭话——那口漆黑的棺材,总让人觉得有些肃穆。
“奥托,你先找个地方歇着,我和栀姐姐去买些吃的。”白泽咬着糖画,回头对奥托说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弟弟。
奥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小镇,最终落在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他扛着棺材走过去,客栈老板看到棺木,脸色瞬间变了,刚想开口拒绝,却被栀递来的一锭银子堵住了话。
“我们只需一间空房,安置些东西,不会打扰其他客人。”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另外,再准备三间上房,两份饭菜送到房间。”
老板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引着奥托往二楼的空房走去。
安置好棺材后,奥托坐在房间的窗边,看着楼下热闹的街道,眼神依旧空洞。他能听到白泽的笑声,能看到栀温柔的侧脸,却觉得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卡莲不在了,复活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他就像个被世界抛弃的人,连这小镇的温暖,都无法融入。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栀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将饭菜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先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奥托没有动,只是看着窗外,声音沙哑:“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栀走到他身边,将筷子递到他手中,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若是垮了,还怎么找复活卡莲的方法?”
这句话戳中了奥托的软肋。他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饭菜很简单,一碟青菜,一碗红烧肉,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奥托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味同嚼蜡,却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下去——他不能垮,为了卡莲,他必须活着。
与此同时,白泽正拉着栀在小镇上闲逛。她像个好奇宝宝,一会儿凑到布摊前摸一摸绣着花纹的布料,一会儿又跑到水果摊前闻闻新鲜的果子,雪白的长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栀姐姐,你看这个发簪!”白泽拿着一支嵌着珍珠的发簪,跑到栀面前,将发簪递到她眼前,“戴在你头上肯定好看!”
栀看着发簪,又看了看白泽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好,那就买下来。”
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两位姑娘真是好看,要是穿上我们这儿的新衣,肯定更好看。”她说着,指了指摊位后挂着的几件襦裙,“这是我刚做的,用的是最好的料子,你们要不要试试?”
白泽眼睛一亮,立刻拿起一件水绿色的襦裙在身上比划:“栀姐姐,你穿这件粉色的肯定好看!”她不由分说地将粉色襦裙塞到栀手中,自己则拿着水绿色的襦裙跑进了里间。
栀无奈地笑了笑,拿着襦裙走进另一个隔间。换上襦裙后,她走到镜前,粉色的布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淡蓝色的机械纹路若隐若现,少了几分修女服的清冷,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
白泽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栀的瞬间,忍不住惊呼:“哇!栀姐姐你太好看了!”她转了个圈,水绿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雪白长发与绿裙相得益彰,像极了林中的精灵。
两人走出布摊,瞬间成为了小镇的焦点。路过的书生忍不住停下脚步,拿出纸笔想要描绘她们的模样;连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奶奶,都笑着夸赞:“真是两个俊俏的姑娘,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白泽听到夸赞,笑得更加开心,拉着栀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栀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这样的时光,或许短暂,却足够珍贵。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奥托依旧坐在窗边,只是手中多了一本笔记,正低头在上面写着什么,金色的长发垂落在纸页上,遮住了他的眼神。
“奥托,你看我们买了什么!”白泽拿着刚买的点心,跑到奥托面前,将点心递到他手中,“这个桂花糕超好吃,你快尝尝!”
奥托抬起头,看着白泽和栀身上的襦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中带着桂花的香气,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明天……我们去哪里?”奥托突然开口,声音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栀和白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栀坐在他对面,语气温和:“如果你还没想好,我们可以再在小镇待几天。这里很安静,或许能让你想清楚一些事。”
白泽立刻附和:“对呀对呀!这里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尝呢!明天我们去逛庙会好不好?刚才听老板说,今晚小镇有庙会,可热闹了!”
奥托沉默了片刻,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最终轻轻点头:“好。”
夜幕降临,小镇的庙会如期而至。红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道,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声、戏曲的唱腔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栀和白泽走在前面,奥托跟在后面,手中还拿着白泽塞给他的糖葫芦。
白泽拉着栀去看杂耍,为空中翻腾的艺人鼓掌;栀则陪着她去猜灯谜,偶尔还会帮她分析谜底。奥托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许久以来,他第一次觉得,除了复活卡莲,这世界上还有其他值得留意的事物。
“奥托,快过来!这个灯谜我猜不出来!”白泽朝他招手,语气雀跃。
奥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他看着灯笼上的谜面,沉思片刻,便说出了答案。
“哇!奥托你好厉害!”白泽开心地跳了起来,将手中的糖人递给奥托,“奖励你的!”
奥托接过糖人,看着手中的甜蜜,又看了看眼前笑容灿烂的白泽和温柔的栀,心中的迷茫似乎消散了一些。他知道,复活卡莲的路还很长,或许永远没有终点,但此刻,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栀和白泽,有这两个愿意陪他走过迷茫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