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苏青妍的嘴唇哆嗦着，骂出两个字，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得更凶了。
她忽然明白了。
是的，这才是姜哲。
这才是那个在末日里，把所有东西都明码标价，把所有人都当成资源来计算的魔鬼。
在他眼里，情绪是多余的，眼泪是廉价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战利品才是真实的。
舔包，是对一个大boSS最基本的尊重。
如果他死了，剩下的她们几个女人，没有这些战利品，就是待宰的羔羊。
如果他活下来，发现她们因为哭哭啼啼而错过了舔包的最佳时机……
苏青妍打了个寒颤。
她毫不怀疑，那个男人会用最平静的语气，宣布她们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们丢出去。
“林娜！周涛！”
就在这时，林娜和那个叫周涛的医学生，已经带着一个半旧的急救箱，从废墟另一头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快！他快不行了！”林娜的声音带着哭腔，打开急救箱的手都在发抖。
周涛也是一脸凝重，他跪在姜哲身边，快速检查着伤势，脸色越来越白。
“左肩胛骨粉碎性贯穿伤，右腿胫骨腓骨全断了，多处脏器破裂内出血，还有大面积三度烧伤……这……这简直……”
他倒吸一口凉气，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这伤势，别说是在这末日废墟里，就算立刻送到末日前的三甲医院IcU，活下来的概率也无限趋近于零。
“别废话了！赶紧救人啊！”苏青妍催促道，声音嘶哑。
“必须马上手术，清理创口，缝合血管，不然他撑不过十分钟！”周涛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和一些发黄的纱布，“这里不行，光线太差，粉尘太多，很容易感染！”
“去楼上！去姜哲的宿舍！”林娜立刻提议。
“不行。”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林娜和周涛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苏青妍。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灰尘，那张原本柔美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丝与姜哲如出一辙的冷酷。
“就在这里。”
她说道。
“什么？”林娜急了，“苏青妍你疯了？在这里做手术他会死的！”
“听我说完。”
苏青妍的目光，越过她们，投向了不远处那堆巨大的金属残骸。
“林娜，你和周涛，立刻把手术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牛萌萌！”她提高了音量。
“在。”牛萌萌雕塑般的身影，从阴影中传来回应。
“警戒范围扩大到二十米，任何试图靠近的人，先口头警告，再不听，直接射杀，不用请示。”
牛萌萌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身影再次融入了废墟的阴影里。
苏青妍的命令，让林娜和周涛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个女孩，好像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另一个人。
“苏青妍，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娜忍不住问道。
苏青妍没有回答她，而是拖着那把沉重的狙击步枪，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堆重装屠夫的残骸。
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周围那些幸存者，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那女人傻了吧？她男人快死了，她跑去摸那个铁疙瘩干嘛？”
“被吓疯了吧，可惜了，长得那么漂亮。”
“嘘……小声点，没看到那个拿弩的女人吗？眼神跟刀子似的。”
议论声中，苏青妍走到了残骸面前。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按在了那片焦黑扭曲的装甲上。
滚烫的触感，让她的掌心一阵刺痛。
但她没有缩回手。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姜哲昏迷前那双燃烧着最后光亮的眼睛。
‘学着点，苏青妍。’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不会背叛你。’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下一秒，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在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
【检测到可分解目标：重装屠夫（残骸）】
【分解需要消耗50生存点，是否确认？】
苏青妍没有任何犹豫。
“确认！”
【生存点不足，分解失败。】
“……”
苏青妍的表情僵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生存点，早就用来在世界频道上交换情报，买那些乱七八糟的生存手册了，现在只剩下可怜的几点。
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林娜和夏小冉。
“林娜！小冉！你们的生存点还有多少？”
林娜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还有六十多点……”
“转给我！”苏青妍的语气不容置疑。
“啊？可是……”
“别哔哔，快点！”苏青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现在开始，这个团队，我说了算！”
她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斜斜地指向天空。
那冰冷的钢铁质感，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和勇气。
林娜被她这副模样镇住了，咬了咬牙，通过系统面板，将50点生存点转了过去。
【收到来自玩家林娜的50生存点。】
苏青妍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按在残骸上。
“分解！”
嗡——！
一声轻微的蜂鸣，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只见那堆小山般的金属残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拂过，从边缘开始，迅速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粒子！
蓝色的，绿色的，白色的光点，像一场绚烂的萤火虫之舞，盘旋着，汇聚着，最终没入苏青妍的掌心。
短短十几秒，巨大的重装屠夫残骸，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地，只剩下几件静静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不同颜色光芒的物品。
一块闪烁着紫色幽光的菱形金属块。
一张闪烁着蓝色光芒的芯片。
还有一堆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合金锭和零件。
苏青妍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她伸出手，将那几样东西一把抓在手里，系统提示也随之而来。
【获得：史诗级动力核心（严重损坏）x1】
【获得：稀有级技能芯片（过载）x1】
【获得：精良级碳素钨钢锭x20】
【获得：精良级复合装甲片x15】
【获得：精良级伺服电机（损坏）x8】
……
史诗级！
紫色的物品！
苏青妍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死死地攥着手里的东西，转身，快步走回姜哲身边。
此刻，周涛和林娜已经搭建好了一个简陋的手术台，正准备用酒精给器械消毒。
看到苏青妍回来，林娜刚想问什么，却被苏青妍那亮得吓人的眼神给惊住了。
“他不会死。”
苏青妍看着地上那滩烂肉般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
“我说的。”
她将那堆闪闪发光的战利品塞进自己的背包，然后将狙击步枪横在膝上，蹲在手术台旁，像一头守护着幼崽的母狼。
“周涛。”
她的目光转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医学生。
“现在，开始你的表演。”
“救活他。”
“这些东西，你可以任选一样作为报酬。”
“如果他死了……”
苏青青妍拉动枪栓，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死寂的废墟中格外清晰。
“我会把你和他，埋在一起。”
周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