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籁之音”……
姜哲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夏小冉，声音低沉得可怕。
“夏小冉。”
“你觉得，他们说的这个‘圣女’……”
“特征是不是和叶薇很像？”
夏小冉被姜哲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虽然……虽然没有指名道姓……”
“但是……叶薇姐姐以前是国民歌后，被称为‘被天使吻过的嗓子’……”
“而且……那个信号的指向性很强，似乎……似乎就是在针对我们这个区域广播的……”
咔嚓。
姜哲手中的金属窗框，被他无意间捏出了一道深深的指印。
这哪里是在传教。
这分明是在向他姜哲宣战。
想抢我的人？
“很好。”
姜哲松开了手，拍了拍手上的金属碎屑。
他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但夏小冉知道。
这种平静，才是暴风雨来临前最恐怖的征兆。
“走吧。”
姜哲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向门口。
“去哪？”
夏小冉抱着平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吃饭。”
姜哲的声音平淡如水。
“顺便，通知一下我们的‘圣女’殿下。”
“有人，想请她去当神仙。”
……
餐厅。
这里原本是工厂的食堂，经过简单的改造，现在成了核心成员的专用用餐区。
长条形的餐桌上，摆放着在末世堪称奢侈的早餐。
热气腾腾的白粥，那是用真正的大米熬出来的，粘稠，香甜。
每人面前还摆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边缘焦脆，蛋黄溏心。
甚至还有一盘切好的午餐肉，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这顿饭若是放在外面，足以让任何一个幸存者团队为了它杀得血流成河。
但在宏光钢铁厂，这只是核心层的日常。
苏青妍坐在姜哲的左手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正在优雅地喝着粥。
林娜则是一手拿着勺子，一手还在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化学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叶薇。
这位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后，此刻正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居家服，小心翼翼地剥着鸡蛋。
哪怕是在末世，她依旧保持着那份明星的体面。
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小心翼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这里，她不是明星，只是一个依附于强者的金丝雀。
姜哲走进餐厅，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
夏小冉像个小尾巴一样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埋头苦吃，不敢说话。
“今天的鸡蛋不错。”
姜哲拿起筷子，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
“张工在后院养的那几只变异鸡，开始下蛋了？”
苏青妍放下勺子，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虽然产量不高，但足够供应核心层了。”
“而且经过林娜的检测，这些鸡蛋里的蛋白质含量是普通鸡蛋的三倍，对恢复体能很有帮助。”
“嗯。”
姜哲点了点头。
他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了叶薇。
“叶薇。”
突然被点名，叶薇的手微微一抖。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鸡蛋，有些紧张地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无措。
“怎么了……姜哲？”
她的声音很好听，哪怕是紧张的询问，也像是一串风铃在响动。
不愧是天籁之音。
姜哲看着她，眼神玩味。
“有人想你了。”
“什么？”
叶薇愣住了。
在这末世，谁会想她？
之前的经纪人？粉丝？还是……
姜哲没有卖关子，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有个叫‘救赎教会’的组织，在广播里找你。”
“他们说，你是神赐予的‘圣女’。”
“拥有净化世人的‘天籁之音’。”
“他们想接你去‘黎明小镇’，让你去拯救世界，获得永生。”
啪嗒。
叶薇手中的勺子，掉落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瞳孔剧烈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不……不要……”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作为曾经站在聚光灯下的顶流明星，她太清楚这种狂热意味着什么了。
在文明社会，那些私生饭、狂热粉，就已经让她深受其害。
那种被当成私有物品窥视、跟踪、甚至企图占有的眼神，是她无数个夜晚的噩梦。
而现在。
是末世。
法律崩塌，道德沦丧。
一群打着宗教旗号的疯子，一群在绝望中寻找寄托的狂信徒。
如果落到他们手里……
所谓的“圣女”，不过是一个被供在神坛上，任人摆布、玩弄的高级玩物罢了。
甚至，可能连玩物都不如。
那是地狱。
比死还要可怕的地狱。
“我不要去……我不去……”
叶薇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姜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哲……求求你……”
“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
“别把我交出去……求求你……”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到底是温室里的花朵。
姜哲看着眼前这个快要碎掉的女人。
他伸出手，拿起桌上那个叶薇剥了一半的鸡蛋。
两口吃掉。
“哭什么。”
姜哲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镇定。
“我有说过，要送你走吗？”
叶薇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姜哲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了叶薇的面前伸出手。
粗糙的指腹，轻轻划过叶薇那因为恐惧而毫无血色的嘴唇。
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记住你的身份。”
姜哲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上。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有资格动你。”
“神也不行。”
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钉进了叶薇的心里。
“既然怕。”
姜哲的手指上移，轻轻捏了捏她那滑腻的脸蛋。
“那这几天，就乖乖待在我身边。”
“哪也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