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晚照那边血腥暴力的画风截然不同,路明非、楚子航和芬格尔三人组的开端,显得异常……平常。
他们混在早高峰过后略显稀疏的人流里,走进了北京某个普通的地铁站。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无数人匆匆来往留下的复杂气味。他们像所有普通乘客一样,通过了安检门。
路明非心里直打鼓,他肩膀上扛着的那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七宗罪——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过了安检机,屏幕上会显示出什么鬼东西他简直不敢想,但安检员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挥手让他们通过了。鬼知道这玩意儿为啥能过地铁安检,路明非只能将其归结于卡塞尔学院的某种黑科技,或者这炼金刀剑自带“认知障碍”效果。
往下走的通道漫长而略显陈旧,瓷砖墙壁上贴着各种广告。路明非甚至听见两个穿着橙色反光背心的环卫工人在一旁闲聊,抱怨着广告牌更换得太频繁,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这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得让人几乎要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
如果不是有头顶的灯光照着,这条通往地下的深邃通道看着还挺吓人。芬格尔在旁边用破锣嗓子哼着不知名的德国民谣小调,跑调跑得厉害。楚子航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和路明非并排走着,脚步稳定,像一座移动的冰山,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终于走到月台,一股明显的、不同于寻常地下室潮湿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上来。路明非猛地打了个寒战,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窜上后颈。
“我靠,这下面怎么这么冷?”他一边吐槽着,一边把身上那件卡塞尔学院的校服外套裹紧了些。这冷意透着一股邪性,直往骨头缝里钻。
“地下嘛,冷点正常。”
芬格尔满不在乎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而且兄弟,想想咱们是来干嘛的?这附近可是沉睡着一位龙王唉!谁知道这地底下埋着什么玩意儿?万一有什么千年冤魂呢?你们中国的那些志怪故事里,灵魂和鬼魂不都带着一股子阴气,冷飕飕的吗?”
“我靠!废柴师兄你别吓我!”
路明非本来就心里发毛,被芬格尔这么一说,更是觉得后颈凉风阵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几乎要贴到楚子航身上。
“这附近有尼伯龙根存在,空间结构不稳定,能量场异常,感觉到寒冷或者其他不适是正常现象。”楚子航冷静地分析道,像个人形百科全书,“如果没有任何异常,反而不正常。”
“嗨,我们当然知道啊,楚柯南同志!”芬格尔又用力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一副“就你懂得多”的表情,“咱们要坐的那趟地铁离进站还有段时间吧?憋死我了,我去上个厕所放放水。” 他指了指月台尽头的指示牌。
“等等我!我也去!” 路明非立刻跟上。一方面确实有点尿意,另一方面,他实在不想独自待在这么阴冷的月台上,甚至旁边还有一个自动让空气降了五度的面瘫师兄,哪怕只有几分钟,虽然面瘫师兄也对自己很照顾就是了。
厕所里的灯光比外面还要昏暗一些,带着一股消毒液和霉味混合的刺鼻气味。愉快的放水之后,路明非一边拉上拉链,一边下意识地朝着旁边的小便池方向喊了一句:“废柴师兄,你好了没?”
空旷旷的,没人回答。
只有水龙头滴答的水声,以及排风扇单调的嗡鸣。
路明非猛地打了个寒颤,比在月台上时更甚。无数看过的恐怖片情节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空无一人的厕所、滴答的水声、呼唤没有回应、然后下一个隔间门缓缓打开……
“我靠!废柴师兄!你别他妈吓我!这一点都不好玩!”
路明非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瓷砖墙壁间碰撞回荡,带着他自己都能听出来的颤抖。
依旧没人应答。
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芬格尔根本没有进来过。
这已经不是打寒颤了,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血液从心脏开始,瞬间凉透了。他强忍着恐惧,颤抖着手,一个一个地用力推开厕所隔间的门。
“砰!”“砰!”“砰!”
门板撞在隔断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每一个隔间都空无一人。 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人使用过。
芬格尔,消失了。就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厕所里,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不……不会吧……” 路明非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厕所,背脊被冷汗浸透。
然而,当他冲出厕所,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的心,彻底凉完了,沉入了无底冰窟。
眼前的月台,不再是刚才那个虽然冷清但现代化的站台。灯光变得昏黄、闪烁,墙壁上的瓷砖剥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粗糙的水泥。原本亮着的电子显示屏一片漆黑,取而代之的是老旧、泛黄的纸质时刻表,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空气中那股消毒水味消失了,只剩下浓重的铁锈、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腐的气息。整个空间,仿佛一瞬间倒退回了十几、二十年前!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他自己粗重、惊恐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属于现代都市的声音。
他孤身一人,被抛离了现实,落入了一个未知的、充满恶意的领域。
“完蛋了……”
路明非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更加握紧了手中那沉重而冰冷的七宗罪匣子。这柄传说中的屠龙武器,此刻成了他在这诡异绝境中,唯一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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