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集美郊外的民国影视城隐在夜色里,活像座巨大的坟场。我们赶到时,正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让开让开!”阿才叔一马当先推开片场大门。
只见三个演员被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个个面色青紫,眼珠翻白。其中一个武行出身的壮汉正在嘶吼,麻绳深深勒进肉里,竟有崩断之势。
“我的妈呀!”阿才叔吓得往后一跳,“这力气比牛还大!”
三叔一个箭步上前,指间不知何时已夹住三枚铜钱,啪啪啪贴在三人眉心。惨叫声戛然而止,三人剧烈抽搐起来。
“不是普通的中邪。”三叔眉头紧锁,“这是被老鬼占了身子。”
林淼道长手持罗盘在片场转了一圈,罗盘指针疯转:“三叔说得对,这地方阴气太重,起码聚了七八个民国时期的老鬼。”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唱戏声。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被附身的女演员正翘着兰花指,咿咿呀呀地唱起戏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声音凄婉哀怨,在这深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还唱上了!”阿才叔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调调比我姥姥还老!”
三叔示意我们安静,仔细听了片刻,脸色越发凝重:“这是民国时期的戏班子唱腔。看来有个唱戏的老鬼道行不浅。”
他立即吩咐制片人准备童子尿、韭菜和锅灶,又让我和阿才按住那个挣扎最凶的武行。
“劳宫通心,涌泉接地。”三叔取出银针,“从这里放血,最能逼出阴气。”
银针刺入,流出的血竟是暗紫色的,浓稠得像是墨汁。与此同时,林淼道长已经架起锅灶,将童子尿和韭菜倒进去煮沸。
“呕——”美玲捂住鼻子,“这味道也太冲了!”
“良药苦口。”林淼道长面不改色,“童子尿至阳,韭菜壮阳,专克阴邪。”
等药汁熬得黏稠,我们强行给三人灌下。不过片刻,他们开始剧烈呕吐,吐出的秽物里竟夹杂着缕缕黑气。
最吓人的是那个女演员,她吐着吐着,忽然用戏腔凄厉地喊道:
“这园子是我们的!你们这些后人,凭什么来抢!”
话音未落,片场所有灯光齐刷刷熄灭。黑暗中,只听四面八方都响起幽幽的唱戏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人正在我们周围唱着大戏。
“点灯!”三叔喝道。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我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整个片场不知何时挂满了民国时期的戏服,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是无数吊死鬼。
“雕虫小技。”三叔冷笑一声,从布袋中取出一把糯米,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往空中一撒。
糯米落地,竟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伴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那些戏服应声落地,唱戏声也戛然而止。
三个演员终于清醒过来,虚弱地瘫在椅子上。美玲在收拾道具时,忽然“咦”了一声,从戏服堆里捡出个东西:
“你们看这个。”
那是个黑色的木符,上面刻着的符文让我心头一震——与湘西邪符如出一辙!
“果然有人搞鬼。”三叔接过木符,眼神锐利。
这时,远处又传来若有若无的唱戏声,这次却带着几分讥讽:
“好戏......还在后头呢......”
林淼道长脸色一变:“咱们这是捅了鬼窝了!”
三叔握紧桃木剑,冷笑:
“那正好,来个一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