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粉丝后援会管理层”几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圈子里的粉丝,狂热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更何况是能接触到明星、负责送礼物的管理层。
“安神?”我拿起那把檀木梳子,再次仔细感受。那股阴冷气息非常微弱,时断时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遮掩了,但确实存在,并且与林晚身上那股滞气隐隐呼应。“林小姐,你用了这把梳子后,睡眠是变好了,还是更差了?”
林晚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脸色渐渐变了:“好……好像就是收到这把梳子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睡不安稳了……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心慌,后来才越来越严重。”她眼中浮现出恐惧,“陈师傅,难道是这把梳子有问题?”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我没有把话说死,但语气严肃起来,“这把梳子,我能带回去仔细检查一下吗?还有,送你梳子那个人,你了解多少?”
“可以,您尽管拿去检查。”林晚连忙点头,像是巴不得赶紧把这烫手山芋送走,“送梳子的是后援会的一个副会长,叫李曼,跟了我挺多年了,做事一直很靠谱,也很贴心……我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害我。”
“很多时候,害人不需要理由,或者理由在我们看来很荒谬。”我淡淡地说着,将梳子用随身带的一张空白黄纸小心包好,放入口袋。“这个李曼,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或者,她有没有向你提过什么特别的要求?”
林晚蹙眉沉思,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就是比以前更关心我了,经常提醒我注意休息,还总说些……希望我永远保持现在这样纯洁美好之类的话。”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补充道,“有一次……我接了部有点亲热戏的电影,她反应特别大,差点要脱粉,后来我好说歹说才安抚住。”
控制欲极强的粉丝?我心中警铃大作。这种“希望偶像永远符合自己想象”的执念,有时候会演变成非常可怕的东西。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林小姐,在查明原因之前,我建议你几点:第一,这把梳子我带走了,你房间里任何来历不明或者感觉不对劲的小物件,都先收起来,不要再用。第二,这段时间尽量保持作息规律,避免去阴气重的地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看着她眼睛,“仔细想想,除了噩梦和幻觉,还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细节?比如,有没有拍过什么奇怪的照片?或者,有没有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说过、做过什么自己事后不记得的事?”
林晚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抓住衣角。
看她这反应,我知道,她肯定还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
“林小姐,”我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不把全部情况告诉我,就像医生不知道病人所有症状,很难对症下药。邪祟之事,容不得半点隐瞒,否则害的是你自己。”
林晚的心理防线似乎崩溃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大概半个月前,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手里拿着这支口红,在镜子上……在镜子上乱画……”
她指着茶几上一个知名品牌的限量版口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完全清醒,看到镜子上用口红画了好多乱七八糟的线条,中间……中间好像还有个歪歪扭扭的字……像是个‘死’字……我吓坏了,赶紧擦掉了,谁都没敢告诉……”
梦游?镜上写字?还是“死”字?
这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骚扰或者恶作剧,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神智,甚至是某种邪术的征兆!
我立刻走到梳妆台前,虽然镜子已经被擦干净,但我运起灵觉仔细感应,依然能察觉到一丝残留的、混乱而阴郁的气息。而那支口红,拿在手里,也能感到一丝不正常的冰凉。
“除了镜子,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过类似的痕迹?或者,有没有丢失过贴身的物品,比如头发、指甲之类的?”我追问道。这些东西,往往是邪术下降头的重要媒介。
林晚茫然地摇头,显然已经吓坏了。
我沉思片刻,看来问题比预想的复杂。这把梳子可能只是个引子,或者其中之一。对方的手段相当隐蔽,而且似乎意在慢慢侵蚀林晚的心神。
“林小姐,你先别太害怕。”我安抚道,“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这把梳子和这支口红,我先带回去。在我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和解决方案前,你尽量保持冷静,身边最好有信得过的人陪着。我会尽快查清楚。”
离开林晚的公寓,我心情有些沉重。阳光下的城市依旧喧嚣,但隐藏在其中的阴暗角落,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獠牙。这个看似清纯简单的校花明星,背后牵扯的,恐怕又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那个叫李曼的粉丝副会长,是单纯的偏执狂,还是……懂得些什么?
我必须尽快弄清楚那梳子和口红上的玄机。得去三叔那边,或许能看出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