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师叔关于“旱魃”的推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激起了千层浪。若真如此,那伙人的图谋,已非简单的邪术害人,而是足以引发一方灾劫的滔天恶行!
“旱魃……”三叔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冰冷彻骨,“《神异经》所载或许带有神话色彩,但《子不语》、《续子不语》等笔记野史中,亦不乏旱魃现世、赤地千里的记载。清代袁枚甚至记载过官府组织人手掘墓打旱魃的事件。此物绝非空穴来风!”
他看向远处那片被暮色笼罩、阴气森森的养尸地洼地,语气沉重:“若真是人为培育旱魃,其过程必然极度邪恶,需以无数阴魂怨气、地脉死气为食,更需断绝周遭生机,汇聚所有‘燥火’于一身。此地常年干旱,草木凋敝,生灵远避,种种迹象,都与旱魃将成的征兆隐隐吻合!”
石坚师叔叹了口气,印证了三叔的判断:“我在此守护两年,亲眼见证这片山林是如何从湿润变得干涸,溪流断水,泉眼枯竭。起初只以为是气候异常,直到察觉到养尸地的存在和那不断被抽取的地脉水汽与生机,才将两者联系起来。我曾数次试图靠近核心探查,但那养尸地深处,不仅阴煞之气浓稠如实质,更似乎有极其厉害的阵法守护,我的‘九幽缚灵禁制’和‘三才封邪结界’也只能阻其扩散,难以深入破其根本。”
阵法守护!
这个词让三叔眉头紧锁。普通的邪术士,绝无能力布下连石坚这等高手都难以突破的阵法。
“看来,对方阵营里,有精通上古阵法的高手。”三叔沉吟道,目光扫过我和黄玲,最终定格在我身上,“蕴钰,我们之前的对手,无论是鬼婴煞还是人骨邪器,虽凶戾,却更多是依赖邪物本身和邪咒催发,属于‘术’的层面。但眼前这养尸地,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培育旱魃之局,已涉及‘地脉’、‘天象’乃至‘阵法’的运用,这是‘法’与‘阵’的层面,更为精深,也更为凶险。”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决断:“我们现有的手段,对付寻常妖邪尚可,但要破解此局,阻止旱魃成型,恐怕力有未逮。必须寻求更强大的传承,更古老的智慧。”
“师兄,”三叔转向石坚,“你在此守护多年,可知这湘西地界,或是我们部门内部,可有收藏上古阵法典籍,或是……茅山失传秘术之处?”
石坚师叔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早有所料。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敬畏:“部门秘库之中,确实封存着一批自各地搜集而来、或因年代久远、或因威力过大而被封存的古籍。其中,便有一卷据说是明代茅山派一位叛门长老留下的手札残卷,里面不仅记载了一些威力巨大却剑走偏锋的符箓,更提到了数种早已失传的 ‘禁阵’!”
“禁阵?”我心头一跳。
“不错。”石坚师叔神色凝重,“据残卷序言所述,那些阵法源于上古,有逆转阴阳、牵引地脉、甚至短暂蒙蔽天机之能。正因威力过于骇人,且稍有不慎便反噬自身、祸及苍生,故而被茅山历代祖师列为禁术,严禁门人修习,传承早已断绝。那叛门长老也是因痴迷于此道,才最终走上歧路。”
他看向三叔:“我记得,那残卷中似乎就提到过一种名为 ‘玄阴敛尸阵’ 的禁阵,描述与这养尸地汇聚阴气、隔绝生机的特性颇有几分相似!还有一种 ‘赤地烽火咒’ ,似乎能强行改变局部地域的水汽分布,制造干旱……”
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那伙人很可能就是得到了类似的禁术传承,才敢行此逆天之事!
三叔当机立断:“我们必须立刻查阅那部分卷!不仅要找到破解养尸地阵法的方法,更要弄清楚他们培育旱魃的真正目的和后续手段!”
石坚师叔却面露难色:“秘库守卫森严,调阅此类禁术残卷,需要极高的权限和充分的理由,而且……过程凶险,那些古籍本身就可能带有不祥。”
“权限和理由我来想办法。”三叔眼神坚定,“至于凶险……事已至此,顾不了那么多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旱魃出世,赤地千里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看黄玲:“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可能要暂时放下基础的修炼,随我一同钻研那些艰深晦涩的古籍秘法了。过程会很苦,甚至很危险,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夜幕彻底降临,山林中寒意更深。但此刻,我们心中却燃起了一簇火焰——一簇必须焚尽邪佞、守护生机的决然之火。
我知道,下一段路程,将不再是拳脚符咒的较量,而是智慧与传承的碰撞,是对古老禁忌知识的挑战。
茅山失传秘术,上古禁阵…… 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词汇,其实我以前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后来经历的事,不得不信,不论是在过去时现在死或者将来时有一些力量都会指引着你前进不得不从,这一股神秘的力量每个人都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