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之后,我对食物之气的敏锐感知,让我对周遭环境的能量变化也格外敏感。这日正在风水馆后院练习以真元温养那枚“太极木卵”,忽然接到一个来自影视圈的紧急电话。对方自称是某剧组的制片主任,语气焦急,说他们在邻省一处偏僻山村取景拍摄一部民国戏时,遇到了无法解释的怪事,女主角突然昏迷不醒,医院查不出任何问题,当地人都说是冲撞了“黄大仙”,经人辗转介绍,求到了我这里。
事关人命,且听起来与精怪有关,我立刻与三叔说明情况。三叔沉吟片刻,道:“你既已筑基,此类寻常精怪之事,正可独自处理,权当历练。带上必要的法器,让张楠陪你同去,万事小心。”
我们连夜出发,抵达那个位于深山坳里的外景地时,已是次日傍晚。剧组氛围压抑,导演和制片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昏迷的女主角叫林晓薇,被安置在村里条件最好的一个房间里,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生命体征平稳,就像陷入了深度沉睡。
我凝神开启天眼,看向林晓薇。只见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带着腥臊气的黄褐色雾气,眉心处更是缠绕着一缕极其凝实的异种能量,充满了狡黠与一种不容置疑的契约之力。这绝非寻常的冲撞,更像是……某种早已订下的束缚被激活了!
我让制片人将林晓薇的父亲,一位看起来家境优渥、但眉宇间藏着深深忧虑的中年男人请到一旁单独房间。他便是当初联系我的x男(此处沿用代号,避免与之前章节人物混淆)。
在我沉稳的目光和隐约散发出的修行者气息面前,x男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涕泪横流地讲述了一段埋藏心底近二十年的秘辛。
“二十年前,我家还在东北老家……” x男陷入回忆,声音颤抖,“那时我穷困潦倒,做什么赔什么,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后来,我听信了一个狐朋狗友的话,去深山里拜了一座据说很‘灵’的黄仙庙。”
“那庙又小又破,里面供的是一个穿着黄袍、尖嘴猴腮的老人石像,据说是得了道的黄大仙。我那时也是鬼迷心窍,上了香就磕头许愿,说只要黄大仙能让我发财,我愿意……愿意把将来出生的女儿许配给黄大仙的后辈做媳妇!”
“当时就是一句绝望下的浑话,没想到……”他脸上血色尽失,“当晚我就梦到一个穿着黄袍、尖嘴瘦腮的老头,他笑眯眯地对我说:‘后生,你的心愿,老夫准了。许你十年富贵,换你女儿一桩姻缘。待她年满二十,老夫自会派人来接亲!’”
“醒来后我只当是噩梦,可从那以后,我的生意真的奇迹般好转,很快就发了财,搬到了南方,渐渐就把这事忘了。晓薇出生后,我一直刻意回避去想那个荒唐的梦,甚至严禁家人回东北,就是怕触碰到什么。”
“直到前段时间,晓薇接了这个戏,要来北方山区取景。我极力反对,可她坚持说这是她事业突破的好机会……没想到,这刚来没几天,就……” x男痛苦地抱住头,“我找过其他人,之前悄悄请过一位出马仙。那出马仙请仙家探查后,脸色煞白地告诉我,对方是一位修出了内丹的黄仙,道行极深,连他堂口的仙家都不敢硬碰,劝我认命,否则我们全家都要遭殃,连我儿子(他后来生的)也保不住!我这才知道,那黄仙是认真的!”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陈大师,我后来也找过一位道长,那道长去看了庙回来后,说那老黄皮子已成气候,他管不了,只让我们永远别回北方。我们举家南迁后,确实安稳了十几年,我以为没事了……可这次晓薇一来北方,就……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听完他的叙述,我心中明了。这并非简单的冲撞,而是一桩二十年前以血脉亲缘为抵押的“契约”。如今“债主”前来索偿了。
我走到昏迷的林晓薇床边,尝试以自身温和的木水真元渡入她体内,想要驱散那黄褐色的雾气。然而,我的真元刚一接触那雾气,就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更古老、更狡黠的力量轻易化解,那雾气反而像是被激怒般,缠绕得更紧了。
与此同时,一个阴恻恻、带着尖锐回音的老者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丫头,莫要多管闲事!此乃老夫与他父亲二十年前定下的契约,白纸黑字(指因果层面的契约),天地为证!他享了十年富贵,如今该还债了!再敢插手,休怪老夫不念你这修行不易,连你一并收拾了!”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带着浓烈的腥臊气。透过窗户,我看到远处的山林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闪烁,隐隐传来如同窃笑般的“吱吱”声。
张楠瞬间移动到窗边,周身气息变得冰冷而锐利,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黑暗。
我收回手,心知此事棘手。这修出内丹的黄仙,道行高深,且占着“契约”的理,强行驱逐,不仅难以成功,反而可能激化矛盾,危及林晓薇的性命。
看来,需要换个方法了。或许,得亲自去会一会那座深山里的黄仙庙,以及那位“债主”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