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前往南疆的前夜,我看到三叔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脸色挺不好看的。挂了电话,他看向我们,尤其是目光在慕昭云身上停留片刻,叹了口气:“计划有变,我们得先去滇南边境的一个苗寨处理点事,正好顺路,也当是让你们……特别是慕姑娘,先适应一下南疆的环境。”
“什么事这么急?”我问道。
三叔揉了揉眉心:“一个很邪门的事,有点像古籍里提过的‘鬼喊尸’,但情况更严重。寨子里一对小夫妻,据说在外做了恶事,回来后没多久,男的突然暴毙。下葬当晚,他的尸体自己从坟里爬了出来,直直冲到路上,被一辆过路的八菱面包车碾得粉碎——脑袋都压烂了。”
慕昭云闻言,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异:“尸变?此界亦有此等邪祟?”
“不止,”三叔摇头,语气沉重,“这还没完。之后,他们家的父母,甚至养了多年的看门狗,都在几天内接连暴毙。而且每一个……安葬后,尸体都会自己爬出来,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把自己的脑袋摔碎或砸烂!寨子里原本负责安葬的阴阳先生看了直摇头,说是‘鬼喊尸’,但他道行不够,解决不了。家人走遍了附近,请了无数先生,都没用。”
我听得脊背发凉,这场景光是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张楠皱眉了,(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皱眉毛…)。
“鬼喊尸……”我沉吟道,“我好像在祖爷爷留下的某本杂记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说是因生前横死或含冤受辱,加之死后被特定邪术催引,魂魄不得安宁,怨气驱使尸体自毁头颅,意为‘断首绝嗣’,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诅咒。我当时还闭门研究了很久破解之法,觉得总有一天会用上,没想到……”
三叔点点头:“没错。那边现在乱成一团,寨老托关系找到了我。而且,我怀疑这事没那么简单,可能和我们要去的黑巫寨,或者那些搞空间通道的邪修有关联。南疆这边,自古就流传着各种操控尸身、拘役魂魄的诡异术法。”
我们当即决定,先去这个出事的苗寨。
辗转来到位于滇南边境深处的苗寨时,天色已近黄昏。寨子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的气氛中。事主家姓赵,接待我们的是死者的父亲赵叔和他妻子。两位老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眼神惶恐,布满血丝。
赵叔一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三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在发抖:“陈大师,您可算来了!救救我们吧,再这样下去,我们赵家就……就绝户了啊!”
三叔安抚着他,仔细询问细节。我注意到赵叔的儿子,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黝黑汉子,一直缩在角落,眼神躲闪,不敢与我们对视。
“赵叔,”我上前一步,按照自己研究过的思路问道,“您之前说,在出事前,每天晚上都感觉有人在你耳边说话,是不是……在喊你们一家人的姓名?”
赵叔猛地一颤,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没错!是有人在耳边喊我们的名字!那声音很小,像风吹一样,但听得清清楚楚,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冰凉!”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瞟向角落里的儿子,眼眶瞬间就湿了,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赵婶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喊道:“大师!大师(她!我们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我们家就这一个娃了(指角落里的儿子),他…他要是真在外面做了什么错事,惹了不该惹的人,求你千万要帮他瞒住,想办法救救他啊!婶儿求你了!”
这一跪我可受不起,快起来!赶紧和张楠一起用力把她扶起来。“赵婶,您别这样,我们既然来了,肯定会尽力。”张楠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看向角落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这“鬼喊尸”,恐怕不仅仅是简单的怨魂作祟,更像是被人用南疆邪术针对性的诅咒了。而诅咒的源头,很可能与这男人在外做的“恶事”有关。
慕昭云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此时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冷冽:“此等驱尸毁首之术,在我界乃魔道‘戮魂宗’惯用手段,旨在收集受尽折磨、无法安息的‘断首怨魂’,用以炼制邪幡或滋养魔器。却不知此界邪修,竟也通晓此类法门。”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魔道?戮魂宗?虽然名称不同,但手段何其相似!(这两个世界的术法怎么会那么相似,果然相生相克)
三叔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抖如筛糠的男人,沉声道:“现在,把你在外面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全家!”
那男人被三叔的气势所慑,再加上连日来的恐惧,终于崩溃大哭,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
老婆,我怎么感觉挺渗人的,这寨子奇奇怪怪的。
天黑了,那山谷的风一直吹,跟鬼叫一样。呼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