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那地火蜥王一口毒火喷过来,整个洞窟就跟蒸笼似的,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见。张楠用玄阴气结的冰墙咔咔作响,眼瞅着就要顶不住了。
崽崽,我不行了!张楠声音都发颤了。她这玄阴体质在地火旺盛的地方本来就吃亏,现在硬扛这守护兽的全力一击,确实难为她了。
我急得汗都下来了,赶紧催动金丹,双手结了个金刚明王印:嗡嘛呢呗美吽!
一道金光从我手心冲出去,像把大扫帚似的把雾气都给扫开了。这一看可不得了,那蜥蜴正鼓着腮帮子要喷第二口火呢!
三叔眼疾手快,脚踏禹步冲了上去。这禹步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步法,据说大禹治水时就是靠这个步法镇住水怪的。他袖子里飞出七枚刻着雷符的枣木钉,嘴里念念有词:五雷猛将,火车将军,给我定!
这枣木钉可是好东西,《道藏》里记载专破邪祟。七道电光精准打在蜥蜴的关节和喉咙上,把它电得浑身一哆嗦,刚要喷的火硬生生憋了回去,呛得直冒黑烟。
慕姑娘,快动手!我赶紧喊道。
慕昭云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她身形一闪,使出了云宗的流云步,整个人轻飘飘的像片羽毛,剑光却快如闪电,直刺蜥蜴大张的嘴里——这地方可没鳞甲保护!
一声,长剑直接捅进了蜥蜴的上颚。那畜生疼得满地打滚,把周围的石笋都撞碎了。它这会儿也顾不上我们了,夹着尾巴就往洞窟深处的裂缝里钻,一路上滴滴答答流着暗红色的血。
总算解决了……张楠腿一软靠在我身上,脸色煞白。我赶紧给她渡了点真元过去,这丫头为了挡那一击,消耗太大了。
三叔走到血迹旁蹲下,用手指沾了点闻了闻,眉头皱得老紧:这血里火煞气太重,还带着股腐臭味。那蜥蜴怕是没死透,咱们得赶紧取了离火精晶走人。
慕昭云一招手,插在蜥蜴嘴里的剑地飞了回来。她看着剑尖缠绕的黑红煞气,淡淡道:这一剑最多伤它根基,要不了命。
阿才叔擦着汗说:管它死没死,咱们快取精晶吧!
洞中央那片离火精晶红彤彤的,像是有火焰在里面流动。三叔取出特制的玉铲和赤木盒,一边采集一边念叨:这离火精晶是地脉精华所化,采的时候得留三分,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断了地脉的根。
我和张楠负责警戒,紧紧盯着那条裂缝。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心里发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们。
就在三叔采下最后一块精晶时,我心头猛地一跳,泥丸宫里的金莲剧烈晃动起来。怀里的青莲渡魂灯也开始发烫,青娥急切地传音:主人,裂缝下面有东西醒了……很可怕……
我死死盯着那条黑漆漆的裂缝,后背一阵发凉。
就在我们以为能松口气的时候,整个洞窟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跟地震似的。裂缝里传来地火蜥王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坏了,惊动地脉了!三叔脸色铁青,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乱转,这底下怕是有大东西!
只见四周岩壁咔嚓咔嚓裂开,从缝里流出沥青一样粘稠的黑水,腥臭扑鼻。那裂缝的一声扩大了一倍,一股黑绿色的浊浪从里面喷涌而出。我的天,那浪里竟然翻滚着无数白骨手臂,指尖还冒着绿油油的鬼火!
九幽尸火!三叔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阴脉泄露了!《葬经》上说地火通幽,尸蠹化冥,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张楠身上的玄阴气自动护体,可碰到那些绿火就作响,跟热锅煎油似的。她怀里的阴蛊符突然自燃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这气息...和黑巫寨的火鸦祭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裂缝里传来阴森森的笑声。我们全都傻眼了——本该死在悬崖下的蛊婆婆,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半张脸爬满了鳞片,手里的蛇头拐杖变成了白骨权杖,那权杖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老身养这蜥王百年,就等今日地脉沸腾。她阴恻恻地笑着,多谢你们帮我破了最后一道封印!
她权杖一顿,洞顶的钟乳石哗啦啦往下掉。我们赶紧四处躲闪,三叔扔出的五行破煞符,竟然在半空就自燃成了灰。
没用的,蛊婆婆狞笑,这阴脉已与老身本命蛊相连,除非你们能一剑斩断整条哀牢山地脉!
一直沉默的慕昭云突然闭目凝神,身上泛起月光般的光华。她这是在强行施展云宗秘法!只见她剑意如潮水般漫过洞窟,所过之处尸火竟然暂时熄灭了。
蕴钰,她急声道,用你的文字之力写山河镇!我派古籍记载,文心天成者能调动山川龙气!
我福至心灵,咬破手指凌空书写。说来也怪,每写一笔都觉得重若千钧,仿佛整座山的重量都压在我手上。当金字浮现时,整座山脉都在震动:
地脉龙气,听吾敕令—
乾为天垣镇煞,坤作地轴封冥;
离火焚邪归位,坎水涤秽澄清!
四句写完,金字化作一条赤金龙影,猛地缠住那些尸火。蛊婆婆惨叫一声,身上鳞片纷纷脱落。她疯狂挥舞权杖,裂缝深处却传来更恐怖的碎裂声——
一只覆盖着古老符文的巨手,缓缓从深渊中伸了出来。那手上刻着的符文,我竟一个都不认识!
那只巨手探出的瞬间,整个洞窟的空气都凝固了。我写的山河镇金字在空中剧烈震颤,那条赤金龙影与巨手上的符文相互抗衡,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快退!三叔一把拉住我和张楠往后撤,这是上古封印的守护者,咱们闯大祸了!
蛊婆婆见状反而癫狂大笑:出来了!终于出来了!老身百年的谋划总算没有白费!
慕昭云脸色凝重,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这不是普通的邪物,这气息...像是某种古老的守护灵。
巨手缓缓抬起,带起一阵地动山摇。我们这才看清,那手上刻着的竟然是失传已久的上古雷文!我曾在三叔的古籍里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说这种文字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力量。
我知道了!三叔突然一拍大腿,这是镇守地脉的守山灵!《山海经》里提到过,名山都有灵物镇守,这哀牢山下的怕就是这一位!
蛊婆婆狞笑着举起白骨权杖:守山灵又如何?今日老身就要借它的力量,完成火鸦祭的最后一步!
她权杖顶端的骷髅头突然冒出黑烟,化作数道黑线直射守山灵的手臂。可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只巨手上的雷文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蛊婆婆发出的黑线就像雪遇朝阳般瞬间消散。巨手五指张开,掌心赫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不好!它在吸收地脉灵气!阿才叔惊叫,手里的罗盘一声裂成了两半。
整个洞窟开始剧烈摇晃,顶部的石块哗啦啦往下掉。张楠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崽崽,我感觉到离火精晶在发烫!
我低头一看,果然装离火精晶的木盒正在不停震动,盒缝里透出炽热的红光。三叔脸色大变:糟了!守山灵在召唤地脉精华,离火精晶要回归地脉了!
慕昭云当机立断:必须立刻离开!守山灵苏醒,整个地脉都会重组,再不走就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蛊婆婆却像疯了一样扑向守山灵:不!老身谋划百年,绝不能功亏一篑!
巨手轻轻一拂,蛊婆婆就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她手中的白骨权杖断裂,脸上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三叔一把背起昏迷的蛊婆婆,我们几人朝着来时的路夺命狂奔。
身后的洞窟在不断坍塌,守山灵的巨手缓缓收回地底。在离开的最后一刻,我回头望去,隐约看见裂缝深处有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终于逃出洞窟,我们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气。三叔检查着蛊婆婆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她被守山灵重伤,本命蛊反噬,怕是...
话未说完,蛊婆婆突然睁开眼睛,死死抓住三叔的手:火鸦祭...不能完成...那是...诅咒...
她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木牌,上面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火鸦:这是...祭坛的钥匙...毁了它...
木牌入手冰凉,上面缭绕的阴气让我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乌鸦的啼叫,整个哀牢山都被一种不祥的气息笼罩。
三叔望着天际,面色凝重:看来,咱们还得去一趟黑巫寨。这火鸦祭,比想象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