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死了,可他的话像块大石头压在我们心上。万鬼朝宗大阵?光听这名儿就够吓人的。
沈清源在护法身上搜出张地图,上面标了十几个红点,横店只是其中一个。每个红点旁边都画着个小旗子的图案。
“是万魂幡,”三叔脸色铁青,“他们在每个阵眼都插了一面万魂幡。”
我以前听爹说过,万魂幡是极阴邪的法器,要用九九八十一个横死之人的魂魄才能炼成一面。这要是十几个地方都有……
“得先把横店这面幡破了。”慕昭云说,“擒贼先擒王。”
可万魂幡在哪儿?我们把这山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张楠想起老庙祝的笔记,又翻出来仔细看。在最后一页,有行小字:“旗隐于水,幡藏于影,非至阳不见。”
“在水里?”我看着黑漆漆的暗河,“还要至阳之物才能看见?”
我试着运转龙珠,把金光凝聚在双眼。再往河里看时,果然发现河底插着一面黑色的小旗子,旗面上密密麻麻全是痛苦的人脸。
“找到了!”我指给大伙看,“就在河底最深处。”
小王自告奋勇要下水,被三叔拦住了:“不行,万魂幡附近肯定有守护的邪物。”
旗子周围游荡着几条水鬼,个个青面獠牙。
沈清源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我这儿有包辰州朱砂,配上我的血,能在水下画辟邪符。”
他说着就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朱砂上。说来也怪,朱砂碰了血,立刻泛起金光。
“我下水画符,”沈清源说,“你们在上面护法。”
他脱了外袍跳进河里,那些水鬼立刻围了上来。我们在岸上看得干着急,好在沈清源身手不错,一边躲闪一边在河底画符。
符成的那一刻,整条暗河突然亮起金光,水鬼惨叫着消散了。
“快拔旗!”三叔喊道。
我正要下水,张楠拉住我:“等等,镜灵说这旗不能直接碰。”
她掏出面小镜子照向河底,镜光落在旗子上,旗面的人脸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得先用纯阳火烧断旗杆,”张楠说,“不然旗子一倒,里面的冤魂会四处逃散。”
这下可难住我们了。在这水下,怎么用火?
一直沉默的慕昭云突然开口:“用雷击木。雷火也是纯阳火。”
三叔拿出最后一块雷击木,让我用龙珠之力激发。我握着雷击木,把龙珠的力量缓缓注入。
雷击木渐渐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电火花。我看准时机,把雷击木掷向河底的万魂幡。
“轰”的一声,雷击木在水底炸开一团电光,旗杆应声而断。旗面的人脸都露出解脱的表情,化作青烟消散了。
就在我们以为大功告成时,整个山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好!”沈清源从水里爬上来,“这面旗是阵眼,旗一破,其他地方的万魂幡会有感应!”
果然,我们怀里的通讯符同时响起——是桂婆婆从终南山传来的消息:
“终南山异动!阴气暴涨,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三叔苦笑:“咱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更糟的是,张楠的铜镜突然映出一个恐怖的画面:横店影视城上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形成,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
“万鬼朝宗大阵……已经启动了。”她声音发抖,“虽然缺了横店这个阵眼,但其他地方的万魂幡足够启动大阵了。”
我们冲出山洞,看见影视城上空果然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里鬼影幢幢。
“现在怎么办?”小王带着哭腔问。
三叔看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只有一个办法了——布五行破煞阵。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强行破开这个局。”
他让我们分头准备:慕昭云负责金位,用她的剑;小王小李负责木位,去找桃木枝;张楠负责水位,用铜镜引太阴之力;我负责火位,用龙珠的纯阳火;三叔自己负责土位,用大地之力。
沈清源说他知道有个地方最适合布阵——影视城最高的那座钟楼。
我们赶到钟楼时,黑云已经压得很低了,鬼哭狼嚎声听得清清楚楚。
“快!各就各位!”三叔大喊。
我们按五行方位站好,同时催动法力。五道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暂时挡住了压下来的黑云。
但这还不够。黑云中的冤魂越来越多,五行阵开始摇晃。
“撑不住了!”小王喊道,他手里的桃木枝已经开始冒烟。
我咬咬牙,把龙珠的力量催到极限。灼热的龙气从我体内涌出,在空中化作一条金龙虚影。
金龙长吟一声,冲入黑云之中。所过之处,冤魂纷纷消散。
可黑云实在太厚了,金龙很快就显得力不从心。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钟声——是山神庙的方向!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钟声越来越密,黑云在钟声中渐渐变淡。
“是老庙祝!”张楠惊喜地叫道,“他在帮我们!”
钟声过后,黑云散尽,天空恢复了清明。我们累得瘫坐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清源望着山神庙的方向,深深一拜:“道友慈悲。”
这一劫总算过去了,但我们都明白,这才刚刚开始。阴契门在全国布下的万魂幡,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下一颗炸弹爆炸前,把它们一个个找出来,拆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