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咸正统保卫联盟”对厨房的占领,在第一天取得了空前成功。午餐和晚餐严格遵循了甜咸分治原则,甚至菜单都被细化——甜党专属窗口提供诸如糖醋排骨(甜口)、拔丝地瓜等菜品;咸党窗口则是红烧肉(咸口)、鱼香肉丝等。中立成员如t.梓梵之流,只能小心翼翼地两边打菜,生怕一个不慎引发“国际纠纷”。
然而,这种脆弱的平衡,在第二天清晨,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
发出尖叫的是t.星烁。作为早班厨房甜党值守,他惯例检查他们的“战略物资储备”——那个装着所有甜味调料的柜子。当他看到柜子里那个原本装满晶莹白砂糖的、巨大的陶瓷糖罐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圆形的印记时,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糖——!我们的糖——被偷了!!!”星烁的声音带着哭腔,响彻了整个听潮阁宿舍区。
不到三分钟,以t.徐来为首的甜党核心成员全部衣衫不整地冲到了厨房。看着空荡荡的柜子,徐来那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岂有此理……”他低声说,声音里蕴含着风暴,“竟行此鸡鸣狗盗之事!”
“是咸党!一定是他们!”t.卿梅梅颜气得小脸通红,“只有他们才有动机偷我们的糖!”
“证据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t.饶子带着t.抓马、t.泱泱等一众咸党成员,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看热闹”三个字。“星烁老弟,话可不能乱说。说不定是糖罐自己长腿跑了呢?或者……是某些人监守自盗,想嫁祸给我们?”
“你放屁!”星烁激动地就要冲上去,被t.张秋水死死拉住。
“饶子兄,”张秋水相对冷静,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此举未免有失磊落。两军对垒,当堂堂正正。窃取粮草,非君子所为。”
“诶,秋水兄此言差矣。”饶子晃着一根手指,得意洋洋,“兵不厌诈,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再说了,我们只是拿回一点‘战略优势’。谁知道你们甜党会不会偷偷在我们的汤里撒糖?”
“血口喷人!”徐来终于忍不住,厉声斥道。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饶子摊手,一副“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甜党众人气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没有证据,他们根本无法进入咸党控制的区域搜查。而且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糖罐肯定被藏到了一个他们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甜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没有糖,他们的豆腐脑失去了灵魂,他们的糖醋排骨变成了醋排骨,他们的拔丝地瓜变成了……油炸地瓜。早餐时分,甜党成员们对着碗里寡淡的原味豆腐脑,食不下咽,一个个面露悲戚,仿佛在参加一场无声的追悼会。
反观咸党那边,则是欢声笑语。饶子甚至故意端着一碗淋满了酱油辣椒油的豆腐脑,坐到徐来对面,吃得啧啧有声:“香!真是人间美味!某些人啊,就是不懂得欣赏。”
徐来面无表情地放下勺子,碗里的豆腐脑一口未动,起身离开了食堂。那背影,萧索而决绝。
甜党的士气跌落谷底。
“不能就这么算了!”午休时间,甜党在t.徐来的房间召开了紧急作战会议。气氛凝重,星烁还在为失窃的糖罐掉眼泪。
“我们必须反击!”t.呐呐握紧小拳头,“他们偷我们的糖,我们就偷他们的……偷他们的酱油!”
“不行,”张秋水摇头,“此举无异于模仿敌人的卑劣行径,且他们必定严加防范,成功率太低。”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吃哑巴亏吗?”星烁带着哭腔问。
一直沉默的t.徐来,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房间里那个小巧的、他平日用来煮茶的红泥小炭炉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们断我们的‘甜路’,”徐来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我们便……釜底抽薪。”
众人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徐来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听潮阁的主建筑。“厨房的能源,是天然气。控制不了厨房,但我们或许可以……让厨房,暂时‘冷静’一下。”
“你是说……”张秋水瞬间领悟,倒吸一口凉气,“关闭燃气总阀?!”
这个提议太过大胆,所有人都惊呆了。关闭燃气总阀,意味着整个听潮阁将无法开火做饭!这打击面可就太大了,不仅仅是咸党,连中立成员,甚至他们自己,都将陷入无饭可吃的境地!
“徐来兄,这……这是不是太极端了?”t.粥粥犹豫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徐来转过身,眼神坚定,“唯有如此,才能让饶子他们,以及幕后可能观望的太阳哥明白,我‘甜宗’正道,不可轻侮!这不仅是报复,更是一种姿态,一种决心!”
他看向张秋水:“秋水,燃气总阀的位置,你可知晓?”
张秋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在后勤通道的隐蔽处,我偶然见过一次。”
“好。”徐来又看向t.古大力(虽然他站咸党,但此刻已被徐来的气势震慑,下意识点头),“大力,需要你引开可能巡逻的安保人员。”
最后,他看向t.星烁和t.呐呐:“你们负责望风。行动时间,定在今晚凌晨两点。”
一场更加疯狂的反击计划,在甜党的悲愤中酝酿成型。他们不再仅仅满足于对峙,而是要掀翻整个牌桌,让所有人都尝尝“绝望”的滋味。
是夜,月黑风高。
凌晨两点,听潮阁万籁俱寂。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汇合在后勤通道入口。
张秋水凭借记忆,精准地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上锁的小门。“锁是普通的挂锁,可以解决。”他低声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
t.古大力按照计划,故意在远处弄出了一些响声,引开了唯一一个打着哈欠的夜班安保。
星烁和呐呐在通道两端紧张地望风,心脏怦怦直跳。
张秋水屏住呼吸,细铁丝在锁孔里轻轻拨动。几秒钟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锁开了。
他推开门,里面是各种管道和阀门。借着微型手电的光,他很快找到了那个标着“燃气总阀”的红色手柄。
他回头看了一眼徐来。徐来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张秋水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那冰冷的手柄,用力——旋转了九十度。
“咔。”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做完这一切,几人迅速撤离,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清晨,当t.饭团像往常一样走进厨房,准备为大家准备早餐,习惯性地打开燃气灶时——
啪嗒、啪嗒、啪嗒……
只有电子打火的声音,却没有一丝火苗升起。
他愣住了,又试了试其他的灶眼,同样如此。
“怎么回事?燃气停了?”他疑惑地嘀咕,跑到热水器那边,发现也无法点燃。
消息很快传开。不仅是厨房,整个听潮阁生活区的燃气供应都被切断了!
无法做饭,无法烧热水,甚至连t.徐来想泡壶茶都成了奢望!
食堂里一片哀嚎。这一次,无论是甜党、咸党还是中立派,都真切地感受到了痛苦。
咸党们看着他们赖以生存的、需要烹饪的咸味菜肴变成了泡影,也傻眼了。
t.饶子冲到厨房,看着冷冰冰的灶台,气得跳脚:“谁干的?!谁这么缺德?!”
t.徐来端着一杯用饮水机冷水泡的、毫无香气的茶,慢悠悠地走过他身边,轻声留下一句:
“礼尚往来,彼此彼此。”
饶子瞬间明白了,他指着徐来,手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战争,彻底升级了。从最初的调料争夺,演变成了如今影响所有人基本生存的“能源危机”。而端坐在办公室里的赵太阳,看着监控里一片混乱的食堂和那群饿着肚子、互相指责的帅哥天团,终于忍不住,扶着额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好,好得很……这帮小兔崽子……”他拿起电话,接通后勤,“通知下去,燃气维修,预计需要……三天。”
他倒要看看,这群被困在“孤岛”上的帅哥们,接下来还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