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浩和赖四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猫脸老太太？
“我们邻居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有个老张太太，她在郊区住，这个老太太有个儿子，可儿子从小性格懦弱，别人打一巴掌都不敢还手……”
莹莹开始讲述，声音时高时低的，“后来她儿子娶了一个媳妇，老太太在家里，就开始天天的受气呀。她那个儿媳妇，老不是东西了，对她非打即骂的，连饭都不给她吃饱。不光是老太太在家里受气，就连她那个儿子也经常挨揍。有一回呀，老太太看见儿媳妇，拿着棍子追她儿子打，她就过去想劝劝架。可这个儿媳妇反倒把她揍了一顿，她儿子在旁边看着，都没敢吭声。”
“妈了个巴子的！”赖四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这个窝囊废，连自己妈都保护不了，还他妈是男人嘛！”
莹莹看了龙浩一眼，继续说：“唉，老张太太，老伴走得早，娘家有个哥哥还在山东，也没人给她做主呀。这个老太太是敢怒不敢言呀！她那个儿媳妇，动不动就揍她一顿。老太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想跟儿子说说，让他管教一下自己媳妇。可她那个儿子，哪有那个胆子呀？不但管不了媳妇，还动不动被媳妇揍得鼻青脸肿的。后来老太太绝望了，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起早贪黑伺候儿子和媳妇，不但得不到尊重，还整天挨打受骂的。老太太一时想不开，就喝农药自杀了。”
“这两个畜牲！”
“老太太一死呀，她那个儿媳妇害怕了。她怕别人知道，婆婆因为长期虐待自杀的，也不敢给办葬礼呀。两个人便买了一口棺材，准备偷偷下葬！这个老太太呀，她养了一只大黑猫，就在他们准备下葬那天，那只大黑猫突然窜出来，从老太太身上一跃而过。然后，便发生离奇的事情。”
“咋滴啦？老太太变成恶鬼啦？”赖四问道。
“张老太忽然坐了起来，半张脸变得跟那个大黑猫一样的，长出毛啦，儿子和儿媳看到老太太从棺材里爬出来，知道老太太诈尸了，两个人从家里跑了出去。打那以后呀，附近就开始经常丢孩子。有很多人都说，看见过猫脸老太太呢，说她行走动作怪异，看见人就撕咬抓挠……”
“简直是胡说八道！”龙浩突然开口，打断莹莹的讲述。“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种鬼神之说？莹莹，这种话你也信啊？”
莹莹被龙浩说得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浩哥，我不是信……可是，可是我都打听好了，确实有这么个老太太。我们那片儿好多人都见过她，说她住在郊区那边破草房里，晚上才出来活动。”
“那你是啥意思？让我们跟你一起找那个老太太呗？”赖四问道。
莹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我自己不敢去找她。浩哥，四哥，你们能不能跟我去一趟？万一……万一我闺女真被她抓走了呢？”
赖四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龙啊，要不咱们去看看吧？反正晚上也没啥事儿。”
“浩哥，求求你了……”莹莹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倒在地上，朝着龙浩磕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啦……”
龙浩站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把小五四，检查一下弹夹，然后别到后腰上。
“起来吧，”龙浩对莹莹说，“我们跟你去一趟看看。四哥，叫上大军，咱们去看看这个猫脸老太太，到底是人还是鬼。”
赖四应了一声，出门去叫人了。
大军很快就来了，听说要去抓“猫脸老太太”，眼睛都放光，“浩哥，这帮人真他妈的唬，这种事他们也信，真他妈服了！”
一行人坐到捷达轿车上，朝着郊区方向开去。
莹莹坐在副驾驶给大军指路，“浩哥呀，咱们用不用多找点人啊？万一……”
“你怕啥呀？”大军接过话茬，“就是真有鬼，它们也得怕我们！我们才是那个恶鬼呢！”
车子已经驶出市区，路边的建筑物越来越少，灯光也越来越稀疏。
轿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在一片贫民区停下，这里全是低矮平房区，房子非常破旧。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零星几户人家，整个区域笼罩在黑暗中，静得有些吓人。
几个人走下车，大军从车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在前方的土路上。
莹莹指着前方说：“邻居跟我说，最里面那家草房，就是她家啊。”
走了大概五分钟，莹莹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说：“应该就是那家。”
大军用手电筒，往房子那边照一下，“我去敲门。”
“等等。”龙浩拦住他，从大军手里拿过手电筒，自己走在最前面。
他走到门前，先用手电筒往门缝里照了照。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股霉味从门缝里飘出来。
龙浩抬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他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反应，又敲了几下，这次用了一些力气。
赖四走上前也抬手敲门，边敲边喊：“有人吗？快开门！”
喊声刚落下，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那个声音太老了，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而且透着深深的疲惫感。
赖四对着门里面喊道：“快开门得了，找你有事。”
屋子里沉默了几秒钟，传来很慢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像是腿脚不便。
破旧的木门从里面拉开了，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大军手里的手电筒光，直直照在开门人的脸上。
所有人看到那张脸时，都倒抽一口冷气
莹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又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龙浩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死死盯着那张脸，那张脸……根本不能称之为脸。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穿着灰色打补丁的旧衣服，身形佝偻，瘦得一身的皮包骨头，满头白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她的左眼是个大窟窿，里面没有眼珠子，眼窝深陷。
这个老太太从额头到下巴，整张脸上全是疤痕。
那是烧伤留下的疤痕，皮肤皱缩、扭曲、颜色深浅不一。
疤痕让她的五官都移位啦，鼻子也歪了，嘴角扯向一边。
她站在门里，佝偻着身子，用那张狰狞的脸，看着门外几个人。
“你们……找谁呀？”
龙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往前走了半步，问道：“大娘，我们想找猫脸老太太，跟她打听一下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