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罗兰睁眼,目光锐利如刀,“乐瑶已说了我们是受人所托,自然忠人之事。对于天麟的一切,我们都不会对外说。”
夏惟允接过话头,声音低了几分:“实不相瞒,小叔此次遇袭,正是成家在背后捣鬼。
他在从谷安星回天麟的途中,本要突破九阶,却被成家安插的暗桩和杀手榜第三的霍里联手暗算……”
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回到天麟时,他的污染值已达89.7%,当时并未兽化,后来想通过注射药剂后降低污染值的。”
“只是……不仅没降,反而飙升到92%,这才……兽化了。”
夏君临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想必总队长也知道天麟星之前的余家谋逆案,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队长。
余家谋逆案也是成家谋划多年,只不过余家和成家并非一条心,他们也想称帝,因此早一步动手。
当时全靠小叔力挽狂澜。这一次成家本想猎杀小叔后举兵造反,却没想到小叔命不该绝。”
“摄政王的亲信向来可靠,” 罗兰眉峰微挑,“那暗桩为何没被发现?”
“这事全怪我!”夏惟允叹了口气,眼底涌上自责:“那人原是我的护卫,当年余家谋逆时,我让他协助小叔,后来为护小叔挨了好几刀,差点没救回来。
我见他忠心,便荐给了小叔,归入死士营……谁能想到,他竟是成家埋了那么多年的棋子。”
“那毒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罗兰追问。
“来自宿琅星。”夏惟允的声音冷了几分,“那组织名气不如血鸷门和暗星城,行事却毫无底线。”
这点罗兰自然清楚。
血鸷门和暗星城虽然同属地下组织,但行事还有一定底线。
例如血鸷门,有着老门主定下的规矩,若接到暗杀单,对方如果生平并未作恶且对星际发展有巨大贡献的好人,是不许接的,这一点秦恕遵守至今。
当年确实有人去血鸷门对对阿利盖利下了单,但是被秦恕拒绝了。
这一点上,罗兰对秦恕是存着一丝异样的情绪的。
而暗星城的范围内若是出现毒药类的药剂,特别是反星际的那种,那下场也是非常惨烈的。
关键是宿琅星还和弥渊基地或其他星球地下实验室里那些反星际的疯子勾连,收售慢性成瘾性的活性药剂、兴奋促进性药剂等。。
虽说组织带了一个星字,但他们行踪比耗子还隐蔽,虽然也在通缉榜上,但涉及面没那么大,联邦军在几次围剿都扑了后,星联会就没有把对付宿琅星放在首要计划中。
这个组织纯粹就是恶心人,你打他,他逃了,你不打他,他又出来犯贱。
夏惟允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最奇怪的是,根据最新情报,宿琅星似乎和反叛军起了冲突,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罗兰心中暗忖:反叛军首领是马蒂亚斯,曾经的联邦军突击部队指挥官,若是宿琅星真与他们对上,马蒂亚斯想必自有办法应对。
车厢内的话题渐渐沉下去,马车也渐渐驶入了摄政王府的范围。
乐媱在罗兰怀里依旧睡得深沉,她侧坐在罗兰腿上,小脑袋靠在他胸口,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偶尔轻轻颤动一下,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拂在罗兰颈窝,带着一股淡淡的馨香,让他心头一片柔软。
夏君临和夏惟允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夏惟允心中暗叹:这才像他记忆中雌性该有的样子啊,温顺、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哪像传闻中那般凶悍?
夏君临则只是淡淡扫过,眼底情绪难辨,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摩挲着。
马车行至摄政王府外时,晨光已铺满长街。
罗兰轻轻拍了拍乐媱的背:“媱媱,醒醒,到地方了。”
乐媱在他怀里蹭了蹭嘤咛一声,眼睫黏在眼睑上似的,半天没掀开,声音含糊得像含了颗软糯的糖,“困……”
“等办完事,回去让你睡个够,”罗兰温声哄着,指腹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摄政王府到了。”
乐媱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始睁眼。
她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先是掀开一条细细的缝,露出一点乌黑的瞳仁,随即又重重闭上。
过了几秒,又再次掀开,这次缝大了些,眼神却依旧朦胧,像是蒙着一层水汽,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她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勉强把眼睛完全睁开。
入眼是陌生的车厢内部,精致的装饰让她微微蹙眉,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直到她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夏君临和夏惟允时,眉头瞬间蹙起,像只被打扰了午睡的猫。
那点刚睡醒的迷茫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显的不悦。
像是被人强行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上工的打工人,满脸都写着“不想上班”。
她语气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尾音拖得长长的,“一醒就看到讨厌的人……”
罗兰:……
夏君临:……
夏惟允:……
三人同时沉默了。
试问整个天麟星,谁敢当着皇帝和亲王的面说出“讨厌的人”这四个字?
恐怕也就只有怀里这位了。
罗兰轻咳一声,赶紧打圆场:“两位恕罪,她还没睡醒,胡言乱语呢。”
乐媱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她往罗兰怀里又缩了缩,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嘟囔:“离开床我就不开心,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罗兰听着她软糯的抱怨,心头那点因她对夏家人不敬而起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
他何止想让她再睡一会儿,他恨不得把她抱回床上,让他鏖战个天昏地暗,让她三天三夜都不下床。
昨晚那点亲密,于他而言,不过是开胃小菜,正餐还没来得及品尝呢。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柔声哄道:“听话,等把事做完,再回去舒舒服服地睡,好不好?”
乐媱却往罗兰怀里缩了缩,嘟囔道:“不要,我今天要去吃黄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