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小路的尽头,周季风穿着一身休闲的羽绒服站在她的花园外面,冲着她笑着挥手。
“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毕竟主仆一场。
三人围坐在秦诺的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周季风满脸受伤。
“他都能来,偏我不能来?”
凌琨也不搭话,只是默默往秦诺的碗里夹菜。
“吃完这顿饭你们就赶紧走,我家庙小,装不下你们两尊大佛。”
两个人的粉丝数量加起来都能绕地球一圈了,她可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被狗仔拍到了两人同框,那她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过安生日子了。
凌琨抢答道。
“我已经买好房子了,就在你家旁边,保证不打扰你。”
周季风一脸愤懑。
“我就说旁边的房子怎么突然被卖掉了,原来是被你买去了!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分我一半。”
“就不,你吃完饭快滚吧,别打扰我们原住民的生活。”
周季风气的吃不下饭,瞪着凌琨的眼神直冒火。
秦诺放下筷子。
“我已经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我想要一个人安静的生活,我不喜欢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话很伤人,但是事实。
但周季风和凌琨已经被伤习惯了,秦诺的冷漠和驱赶对他们造不成任何伤害。
甚至两人还因此产生了些许惺惺相惜之感。
只要一个对视,两人同时保持沉默,因为再说下去他们俩一个都别想留下来。
最后他们还是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秦诺不在乎。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把之前躺在病床上没有享受过的人生一次性全部补偿回来。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她一个人。
但消极的想法一闪而过,秦诺很快振作起来。
她现在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能尽快和爸爸妈妈团聚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周季风和凌琨还是厚着脸皮在附近住下了,但他们都很有分寸感。
他们就像是两个认识了很久的邻居,早上起来打个招呼,中午遛狗打个招呼,偶尔节假日坐在一块聚个餐,吃完饭之后各回各家,继续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因为两人的不打扰和低调,所以秦诺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驱赶。
他们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囊中羞涩,卑微弱小的小主播了。
现在只要秦诺还在地球上生活,不管她去哪,两人就能做到精准追随。
与其这样一直搬家劳心劳力,不如就保持这种状态,而且这俩人不犯病的时候凑在一块吃个火锅爬个山,也算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又过去了几年,秦诺看到了一则娱乐新闻。
某流量明星不堪公司霸王条约的压榨,跳楼自杀了。
点进去一看,眼前弹出来的照片有些眼熟。
不过秦诺很快便想起来了。
顾佑,她曾经的目标人物,后来因为人物太过抽象惹上会有麻烦而被她放弃。
因为秦诺一直都是创星的股东,自然也很容易就能知道些不能向外界公布的消息。
比如说顾佑这些年遭受的霸凌和潜规则,比如说公司对他的压榨。
出道五年,账户余额竟然不足七位数,而参加的节目和拍的作品以及代言数量却多的令人咋舌。
也就是说他这五年几乎就是昼夜不歇的连轴转。
最后他以为熬到五年合约到期就能解脱,却没成想公司在一开始和他签约的时候就搞了小动作,加了一些他根本就没有在意的隐藏条款,但凡隐藏条款被触犯,合约自动续十年。
于是顾佑在打官司无果之后,绝望的选择了自杀。
至于他的女朋友赵明明,早就在他爆火之后被粉丝人肉霸凌,没撑多久便分手了。
看完热搜的全部内容,秦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美貌单出就是死局。
这句话不光光针对女性。
很可惜,顾佑不懂这个道理。
又过了三十年。
秦诺只是喝了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小憩了一会。
朦胧中秦诺又看到了那个蓝色的小精灵,耳边的加载声像是生命的倒计时,这一刻,秦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往上飘。
“你死了。”
系统的声音很冷漠。
秦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活了六十多年,总算是死了。”
“这都是根据任务进度来的,进度快,你就可以早点脱离世界,进度慢就能慢慢磨。”
秦诺看了看自己又恢复年轻的身体,然后颇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这个结束了,下一个吧。”
“嗯,你稍作休息,下个世界正在加载中。”
“叮——
目标人物:周季风,凌琨
好感值:100
当前财富值:七千七百五十八亿
任务进度:100 %
任务完成度评分:9分
系统评定宿主完成任务,可脱离世界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
原世界脱离中……
任务世界加载中……
任务世界加载成功,宿主投放完毕。”
——
秦诺毫无征兆的去世了。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她的助手,因为老板没有像往常那样小憩三十分钟后醒来,等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她的一切生命体征全都消失了。
周季风和凌琨赶到医院时,秦诺的律师已经来了。
“你们来得正好,秦女士的遗嘱中提到了二位。”
两人皆低头沉默着,一个像雕塑,一个像木头,六十不到的年纪在这一刻却突然间像是老了二十岁。
原来秦诺将自己所有的财富全都捐赠给了反战争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由她自己创建,在她去世后转交给周季风和凌琨继续管理。
“秦女士说了,她希望你们能代替她好好活下去,她还说,相逢何必曾相识,希望二位往后余生,去追求幸福美满。”
两人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一个字都没听到。
失魂落魄的来,又行尸走肉般的走。
五年后,周季风去世。
十年后,反战基金会新任董事上台,次年凌琨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