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地.....”突然,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般划过脑海,陆野猛地转身,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他之前一直盯着海路,却忘了这世界上还有更广阔的陆地!真是一叶障目啊,他忘了曾在地理课上学过的,亚洲和北美洲之间,隔着一道不算宽的海峡,只要能走到那里,说不定就能跨过海峡,到达美洲!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骤然加快,他连忙走到床边,确认房门已经锁好,才从空间里取出手机 ,虽然早已没有信号,也没法定位,但是陆野怕去山里徒步没有信号,下载了离线地图,卫星地图,还是世界地图。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微弱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陆野的手指有些颤抖,点开离线地图,又拿出从师兄那里抄录的地图,先对照找到汴梁,然后不断缩小比例,整个地图在屏幕上渐渐变小,显示的地方越来越多,河北,内蒙...黑省,再往北,是广袤的西伯利亚,往东,是浩瀚的太平洋,而在亚洲大陆的最东端和北美洲大陆的最西端之间,一道狭窄的蓝色线条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白令海峡!” 陆野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他放大地图,仔细看着白令海峡周围的形状,这里最窄处只有35公里左右,比他想象中近得多!而且每年夏季,海峡里的冰层会部分融化,虽然依旧有浮冰,却能勉强通行;冬季则会大面积结冰,冰层厚达数米,只是10月之后那里严寒,暴风雪频繁,危险性更高。
“夏季!夏季走最合适!” 陆野激动地握紧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边翻看着抄录的大宋部分疆域图,规划着从汴梁到白令海峡的路线。他先沿着官道往北,经过郑州、相州、大名府,这一段是大宋的疆域,路况较好,快马大概需要五六天;从燕京再往北,就进入辽国境内,不过辽国与大宋边境贸易频繁,只要伪装成商人,应该能顺利通过,再经过辽西、辽东,到达外兴安岭附近,这一段路稍远,大概需要一个月;最后从外兴安岭往东,穿越西伯利亚东部的山林,到达白令海峡西岸,这一段地形复杂,却是最关键的一程,时间不好估计,就算它二十天。
“算下来,大概需要两个月左右!” 陆野心里快速盘算着,这个时间比他预想中短得多,而且完全可以在冬季来临前赶到白令海峡,趁着风浪相对平静穿过海峡,到达北美洲!
兴奋过后,陆野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北境之行虽然比远洋靠谱,却也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他再次放大地图,看着沿途的地形标注,眉头慢慢皱起,从辽东到白令海峡的这段路,几乎都是荒无人烟的山林和荒原,没有城镇,没有驿站,甚至连像样的路都没有,更别说补给了。幸好之前不断充实空间里的物资,足以应对了。
其次是地形。从外兴安岭到白令海峡,沿途有连绵的山脉、湍急的河流、茂密的森林,普通的马匹根本无法经得起这样折腾,可踏雪不一样,它被陆野用灵力滋养了两年,不仅体型壮实,耐力更是远超普通战马,这样的地形对它来说,虽然有挑战,却并非无法克服。
“而且空间能进活物。” 陆野想起这一点,若是遇到实在难走的路段,比如陡峭的山崖、湍急的河流,他可以暂时把踏雪收进空间,自己先过去探路,找到合适的路线后再把踏雪放出来。这样既能保护踏雪,也能避免耽误行程。
再就是野兽和部落。北境的山林里,肯定有比黑松林里更凶猛的野兽,其实只要不是规模特别大的狼群,对他威胁并不大。陆野想到他的肉身力量已经达到五千斤,用上灵力能达到五万斤,对付几只老虎、熊不在话下;武艺经过李教头的悉心教导,又剿匪见过血了,早已不是当初的新手,加上 铁枪,宝剑,强弓,就算遇到麻烦,也能轻松应对。
至于游牧部落,陆野可是知道这些游牧部落在边境的所作所为,不来招惹也就罢了,要以赶路为主,要是敢来惹事,那就不会客气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困难都能解决!” 陆野放下手机,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他走到窗边,对着后院的踏雪吹了声口哨,黑马立刻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召唤。
他想起要给师父他们去封信,大概说一下自己的去向,让他们别担心。陆野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师父,见字如面。因海船之事难成,弟子另寻他法去海外寻粮种,弟子实力,师父都知道,无需挂念。弟子给师父、师娘和师兄们准备了些礼物,还有王大爷他们的,劳烦您帮忙送去王家庄。弟子此去寻得粮种,必回蓝田与您相见,聆听师父教诲。陆野”
写完给师父的信,又去各个坊市买了好些礼物,拜托镖局留守汴梁的镖师保管好,待下次发往蓝田的镖队一块捎回去。
还有范仲淹,他准备上门拜访一趟,跟他说说自己的计划,同时也要当面感谢范仲淹这些天的费心帮助。
陆野画了一幅简易世界地图,带着地图再次踏入范府时,便见范仲淹身着素色常服,已立在廊下等候,手里握着的折扇未动,显然是早盼着他来。
“陆野,你此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来便是!” 范仲淹迎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诚恳。“这次主要是有些新的想法,想听听伯父您的意见。”范仲淹闻言便引着陆野去往会客厅“那咱们堂内再聊。”待入了会客厅,李氏已布好茶点,范婉儿端坐在母亲身侧,见陆野进来,悄悄将案上的蜜饯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碰到瓷碟时又轻轻缩回。陆野回以微笑,小姑娘害羞的低下头去,李夫人在旁看着直摇头“这个没出息的”
落座后,陆野从怀中取出一卷素色绢布缓缓展开,炭笔勾勒的线条在晨光下渐渐清晰:中间是熟悉的大宋疆域,标注着 “东京汴梁”“蓝田” 等字样;往南是 “南洋诸岛”,往西是 “西域”“大食”,而往东、往北,却是从未见于舆图的陌生轮廓 ,“亚洲”“欧洲”“美洲” 的字样用炭笔工整写就,两大洲之间,一道狭窄的海峡被朱红圈出,旁注 “白令海峡,冬结夏融,可通北美,间隔70余里”。
范仲淹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清绢布全貌时骤然一凝。他手中的折扇 “啪” 地落在案上,指尖悬在半空,竟忘了去捡。“这…… 这是……” 他往前倾身,几乎要凑到绢布上,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陌生的大陆轮廓,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此乃天下全貌?竟有如此广袤的土地,在我大宋、辽国、大食之外?这般疆域,远超《禹贡》所载的‘九州’啊!”
陆野见他震惊,温声开口:“伯父不必惊异,想来这些广袤大地,先贤早有足迹。伯父可记得《山海经》,其中记载的一些奇异生物,都能跟我了解的海外的一些真实存在的生物,能够对照上。“《山海经》?” 范仲淹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惊又添了几分思索。他饱读诗书,对《山海经》自然了解,只是历来将其归为 “志怪之书”,从未往真实地理上联想。此刻经陆野一提,他脑中瞬间闪过书中诸多段落:“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大荒北经》里‘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神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此前只当是神异描写,若对照此图,‘西北海之外’会不会便是指北境之外的大陆?”
陆野点头,指着地图上的白令海峡:“晚辈正是这般想。先贤或许早已涉险远行,见了域外风土,只是彼时交通不便,讯息难传,只能将所见所闻记于书中,后世便渐渐传为神话。晚辈此去,也算循着先贤足迹,再探一探那‘东海之外’的土地,寻些能解百姓饥馑的粮种。”
范仲淹闻言,指尖轻轻抚过绢布上的 “美洲” 二字,眼神里的震惊渐渐化为叹服:“竟有这般可能!我也曾读过《山海经》,竟未想过其中藏着这般深意。你能将古籍与舆图相合,这份见识,远超我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捡起案上的折扇,却仍忍不住频频看向地图,“那你欲走白令海峡,可有把握?辽北一带苦寒,又多部落,路途怕是艰险。”
“晚辈已大致盘算过。” 陆野指着地图上的路线,“从汴梁往北,经大名府、河间府入辽境,再沿松漠古道往东北,避开部落聚居地,约莫二十日可至白令海峡。此时节海峡尚未封冻,却也无隆冬的风雪,凭我的实力,还有我那一匹骏马,再加些御寒之物,当能平安到达海峡。再伐木做舟,区区七十里,一两日便能渡过。只是辽境近况细节,还需范公指点。”
范仲淹思考着在朝堂上得来的辽国讯息:“眼下辽境无大战事,但其内部正在争权夺利,正是我大宋修养之机,云州以西、上京以南,常有契丹部落往来,多以放牧、互市为生,虽不劫掠商旅,你孤身一人却也需要谨慎。”
话锋一转,范仲淹忽然起身,对着陆野拱手,神色郑重:“陆野,今日倒要先向你致歉。之前你提及出海计划时,我虽信你心性,却仍存了几分疑虑,这般远超认知之事,难免让人好奇。遂让人快马往蓝田去,打探你的行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敬佩:“这十来天,消息才刚刚传回:你在蓝田抗旱抗蝗时,改良水车保灌溉,更以工代赈收留流民,让蓝田没出现大乱,未起一场瘟疫。这般心怀百姓、行事稳妥,又能通古籍、识天下,是我小觑了你。”
陆野连忙起身扶住他:“伯父言重!晚辈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怎当得‘致歉’二字?您打探情况,也是对我的看重,晚辈感激还来不及。再说,若不是读了先贤留下的《山海经》,晚辈也难有这般念想。”
范仲淹闻言,眼中笑意更深,拉着他坐下:“你能这般谦逊,更见厚德。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谈及蓝田张县令时,范仲淹笑道:“张县令乃是前宰辅张公知白侄孙,他治县有方,抗蝗有功,近日考绩在即。我已打算在官家面前举荐他,如今官家正以‘民生’考核官吏,以他现在之功绩,去州府任职是一定的了。”
“那便多谢伯父!” 陆野真心道谢,张县令对他多有照拂,而且确实是个好官,此番能得提拔,也是善有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