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晨雾还没散尽,南门外的 “迎客来” 茶馆就已坐满了人。穿短打的脚夫、戴方巾的商贩、挑着货担的农夫,看似寻常的茶客里,却藏着几道不寻常的目光,角落里穿青色长衫的汉子,虽然穿着汉人打扮,面目上却有些不似中原人,还看似无意的问着西阳庄的路;一个正在喝茶的妇人,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碗,耳朵却竖得笔直,听着旁人聊 “高产粮种” 的话题。
“这位客官,您打听西阳庄的路做什么?那地界是皇庄,寻常人可进不去。” 茶博士端着茶壶走过,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青色长衫的汉子身子僵了僵。他刚要辩解,茶馆后门忽然冲进两个穿黑色劲装的人,腰间挂着 “皇城司” 的腰牌,二话不说就将汉子按在桌上:“奉陛下令,捉拿辽国探子,带走!”
汉子挣扎着嘶吼,却被死死捂住嘴,很快拖出了茶馆。茶客们吓得纷纷起身,议论声此起彼伏:“又是探子?这几天抓了多少了!”“听说党项、吐蕃的探子都来了,都想偷咱们的高产粮种呢!”
此时的皇城司衙署,指挥使李默正跪在御书房内,额头渗着冷汗:“陛下,近一月来,臣等已抓获辽国探子十七人、党项探子十二人、吐蕃探子五人,可仍有漏网之鱼,昨日西阳庄外还发现了试图翻墙的探子,若不是守卫森严,恐怕……”
赵桢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脸色沉了几分:“这些异族倒是消息灵通,刚丰收就迫不及待来偷粮种了。范卿,你怎么看?”
范仲淹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粮种是大宋根基,但是以后毕竟是要推广出去的,他们早晚都会弄到手,不过能晚多长时间,就晚多长时间。臣建议,一方面加强皇庄、种子库的守卫,增派禁军巡逻;另一方面,可让皇城司故意泄露些‘假消息’,比如‘粮种需大宋水土才能高产,移栽必死’,混淆探子的判断,拖延他们的时间。”
赵桢深以为然,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另外,炼钢窑和水泥窑那边,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陛下放心,” 范仲淹连忙回道,“炼钢窑设在京郊的青龙谷,四周都是禁军守卫,对外只称是‘皇家贡瓷的作坊’,探子们从未起疑;水泥那边,虽有探子见过修堤坝用的水泥,却只当是‘和了水的泥块’,觉得无甚用处,异族也没放在心上,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赵桢这才松了口气,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陆野,语气缓和了些:“怀安,你今日求见,可是有要事?”
陆野连忙躬身道:“陛下,臣此前答应过蓝田的乡亲们,待粮种丰收,便给他们带些回去,提前在蓝田试种。一来蓝田是臣的家乡,臣想让乡亲们先享受到高产粮种的好处;二来蓝田靠近京兆府,离边境也不是很远,若早日推广成功,也能给边军提供更多的粮食。”
赵桢闻言,脸上露出笑意:“好!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蓝田虽是小县,却能做推广的‘排头兵’,朕准了!” 他转头对李宪道:“去种子库,取玉米种五百斤、红薯种八百斤、土豆种六百斤,交给陆侯爷。”
“臣谢陛下!” 陆野连忙谢恩。
次日清晨,汴梁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镖队护送着几辆马车缓缓前行。陆野骑着踏雪走在最前面,车上装着鼓鼓囊囊的麻布包,里面装着粮种。这里面不光是赵桢给的那些,还有陆野空间里存的,是陆野昨晚偷偷拿出来的。
十来天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蓝田县地界。又行半日,陆野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牵着踏雪往王家庄走去。刚到村口,就看到王大爷带着十几个乡亲站在老槐树下等候,手里还拿着锄头、箩筐,显然是早就盼着他来了。
“小陆!你可算回来了!” 王大爷快步上前,握住陆野的手,眼里满是激动,“我们天天盼,就盼着你带粮种回来呢!”
乡亲们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陆公子,这就是能亩产几千斤的粮种?”“长得啥样啊?好种不?”
陆野笑着点头,指挥随从把马车上的麻布包搬下来,打开一个装满玉米的包:“大家看,这是玉米,春播秋收,亩产能有一千斤;这是红薯,扦插就能种,亩产四千多斤;还有土豆,切块埋土里就行,耐涝耐旱。” 他拿起一个土豆,递给王大爷,“大爷,您看,这土豆切块时,每块得带两个芽眼,埋土五寸深,行距一尺五,这样才能长好。”
王大爷捧着土豆,像捧着珍宝一样,仔细看了半天,笑着说:“这东西看着实在!咱们也是沾了野小子的光,能提前开始种!”
乡亲们也都兴奋起来,有的帮着搬种子,还有的去通知其他村民,村口顿时热闹起来。陆野看着这场景,心里也很高兴,这些种子不仅能让乡亲们吃饱饭,还能让蓝田成为大宋推广粮种的 “样板县”。
处理完王家庄的事,陆野又带着一部分种子往李家坳赶。刚到师父家门口,就看到李教头和师兄弟们站在院里等候,黄氏还在门口挂了两串红辣椒,透着喜庆。
“怀安!回来啦!” 李教头快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听说你给陛下献了粮种,还封了侯,真是出息了!”
黄氏也笑着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包裹:“快进屋歇着,我给你煮了鸡汤,补补身子。”
师兄弟们围着马车,看着满车的种子,兴奋地问:“小陆,这就是高产粮种?咱们也种几亩,让李家坳的乡亲们也尝尝鲜!”
陆野点头:“现在季节晚了,明年师兄们要是有空,就帮着乡亲们一起种,我教你们怎么打理。等明年丰收了,咱们李家坳也能过上好日子。”
晚上,李家坳的乡亲们都来陆野师父家看热闹,陆野给每个人都分了些种子,详细讲解种植方法,直到深夜才散去。黄氏给陆野端来一碗鸡汤,笑着说:“你这孩子,心里总是装着乡亲们。以前在李家坳,你就帮着大家修农具、种庄稼,现在又给大家带粮种,真是个好孩子。”
陆野喝着鸡汤,心里满是踏实:“师娘,我能有今天,全靠师父师娘和乡亲们的照顾。这些种子,是我能给大家的一点回报。”
次日清晨,陆野又带着一部分种子往京兆府赶 —— 他答应过张泉,要给这位昔日的县令、如今的通判送些粮种,让京兆府也能提前试种,也算是给张泉送些政绩。刚到京兆府衙门口,就看到张泉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脸上满是期待。
“怀安啊!你可算来了!” 张泉快步上前,握住陆野的手,“我听说你在汴梁献了粮种,还封了侯,早就盼着你能来京兆府送些种子了!”
陆野笑着把种子递给张泉:“张通判,这是玉米、红薯、土豆的种子,您可以先在京兆府的皇庄试种,若是成功了,多产些种子,就能在渭水沿岸推广,让更多百姓受益。”
张泉捧着种子,眼里满是激动:“好!好!我这就安排人去种,定不辜负你和陛下的期望!”
陆野在京兆府待了一日,和张泉商议了推广粮种的细节,才返回蓝田。他还有个大礼物给乡亲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