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妈妈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
紫菱被母亲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解释:“妈,我跟楚濂真的已经和好了,已经把话说开了。”
“都说开了?都说开了你怎么还要瞒着他,你去费云帆那睡过一夜?”汪妈妈不满。
“妈!”紫菱又想捂妈妈的嘴,被妈妈狠狠拍在手背上,吃痛地皱眉,“你别老说什么睡啊睡的,我跟费云帆,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舜涓看了小女儿一会,无奈地摇摇头。
从小到大,紫菱看着天真柔弱,但是舜涓心里很清楚,她是很有自己的主意和脾气的。一旦犯起倔来,一百匹马都拉不回来。
她这次来原本是想着,如果紫菱真的在楚家过得不好,那她就当这个恶人,亲自把女儿带回去就是了。
可没想到,人家两个人悄无声息把证都领好了。
“紫菱,既然下了决心,就好好跟楚濂过日子。”汪妈妈语重心长地叮嘱。
紫菱重重点头。
“妈,你放心,我和楚濂一定会幸福的。”
安静了片刻,汪妈妈又想到什么,“对了,你纪叔叔打电话过来,说批准你辞职流程的那个部长已经被辞退了,如果你还愿意,他随时欢迎你回去。”
紫菱连忙摆摆手。
“妈,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再去麻烦纪叔叔,我还是不去了。”
汪妈妈不置可否。
说到以后的职业,紫菱又笑起来,“妈,楚濂已经答应我了,以后呢我就不出去工作,安心在家写小说,然后好好经营我的网站,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大作家,红遍天下!”
“等我赚得盆满钵满,妈,我来养你!”
汪妈妈推开腻在自己身上耍赖皮的女儿,“你啊,先把你自己养好吧。”
……
费云帆再次拿着股权转让协议书找到绿萍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
绿萍签完字,却突然想到,这些日子费鹰一直没来找过她,合作如果作废,那费氏的这些股份,他大概也不想要了。
“绿萍,你钱和股都收了,我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费云帆的脸色不算好,或者说是非常差,跟之前那个每次出现都神采奕奕的人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唇色暗沉,眼下乌青一片,看上去有点随时要昏倒的感觉。
绿萍默默走开几步,生怕他突然碰瓷。
“办好了。”她言简意赅,“我妈已经去过楚家,见过紫菱了。”
费云帆眼中又重新亮起希冀。
汪妈妈虽然看着严厉,但是能看出来非常护短,知道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为她撑腰是一定的,冲动之下,哪怕是强行阻止女儿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不结婚,一切都可以来日方长。
删除联系方式又有什么关系,费云帆确信,他和紫菱之间的羁绊,不是删除一个电话号码就可以切断的。
可下一秒,绿萍的话打碎了他的幻想。
“我妈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领证了。”绿萍好整以暇地看着费云帆,补了句:“就在紫菱从你家走的那天下午,她就跟楚濂结婚了。”
费云帆如遭雷劈一样地死死站在原地。
“绿萍,不要跟我开玩笑。”费云帆的声音不稳,“你说的是假话,是不是。”
绿萍的目光带着同情:“虽然你很好笑,但我并没有兴趣跟你开玩笑。”
“不过别灰心,结婚怎么了,又不是不能离,在你们这些真爱至上的大情圣眼里,婚姻算什么,道德算什么,背叛又算得了什么,是不是?”
费云帆心情复杂地抬头。
看到绿萍意味深长带着讽刺的目光转身离开。
他默默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
入夜。
夏末初秋的风带着微微凉意。
紫菱洗好澡出来。
楚濂半靠在床头,提醒:“你的手机刚刚一直在响。”
紫菱翻开新买的手机,看到一串号码。
一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牢牢印在她脑海中的号码。
紫菱抿了抿唇,直接关机。
她抬起头,朝楚濂笑笑,“我这号码用了很多年,突然用腻了,明天就去营业厅换掉。”
她没有提打电话的人是谁,楚濂也没有问。
“好。”楚濂答。
紫菱把手机扔到一旁,坐上床,拿起床头柜上两个人的结婚证。
看着看着突然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楚濂:“怎么了?”
紫菱指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唉,你看我们的衣服一点都不搭。”
合照上,楚濂穿着淡绿色t恤,紫菱身上则是一条火红的连衣裙,大红大绿的颜色配在一起,显得有些过于花哨。
“还不如上次呢。”紫菱脱口而出的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
上次,他们是真的穿了情侣t恤去登记。
只不过那次却没有成功,费云帆的电话,把她叫到了医院。
气氛有些沉默。
费云帆三个字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能提及的禁忌,也像是深水潭里神出鬼没的怪物,总是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打破原本平静和谐的水面。
紫菱侧过脸,小心地观察着楚濂的脸色。
“紫菱,”楚濂叹了一口气,“你不需要这样紧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非常脆弱的人,是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人,好吗?”
紫菱有些不确定:“真的吗,楚濂,可是我总是担心,我担心你还在生我的气。”
“生你什么气?民政局门口,我们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吗?”楚濂无奈地笑。
紫菱点点头。
时光倒退回那天下午,即将登记前,紫菱对楚濂坦诚了一切。
其实她早就知道,万通给她的新客户,是香侬。
而香侬的老板,则是费云帆。
但她却还是在楚濂问到的时候,选择了隐瞒和欺骗。
毕竟两个人之间曾经因为费云帆有过那么激烈的争吵,而紫菱又是一个天生就喜欢逃避矛盾的人。乌龟缩壳一样把自己关在壳里,以为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可以对所有人都好。
却不想,她的隐瞒,把楚濂伤得那么深。
紫菱掀开被子,靠到楚濂的怀里,“楚濂,虽然那天已经说过了,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楚濂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不是一声,是很多很多声。”
紫菱不管:“那我也要说。”
“可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楚濂看着她,意有所指。
紫菱别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那你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