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秩序的建立,如同为曙光营地这艘航船安装了舵轮和龙骨,指明了方向,提供了稳定。然而,要将这艘船建造得更坚固,驶向更远的地方,还需要大量的“燃料”和“建材”——即持续不断的劳动投入。防御工事的加固、新设施的修建、物资的日常维护、环境的清理……每一项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而营地核心成员仅有五人(陆青珩、王猛、林晓、周师傅、赵明),吴姓老夫妇年迈体弱,能做的有限。劳动力短缺,成为制约营地发展的瓶颈。
那三个在刀疤老巢俘虏的匪徒(狗子、瘦猴和那个被王猛打晕的壮汉),以及两个选择留下的被掳女人(小琴和阿珍),便成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但如何处置他们,尤其是那三个手上可能沾满鲜血的匪徒,需要慎之又慎。
在核心成员会议上,这个问题被摆上了桌面。
“按规矩,背叛和作恶,该杀。”王猛态度强硬,他对这些渣滓没有丝毫好感,“留着是祸害。”
林晓面露不忍:“那个狗子看起来胆子很小,可能是被迫的。那两个女人也是受害者……全杀了,是不是太……”
周师傅比较务实:“营地要发展,需要人手。清理废墟、搬运重物、挖壕沟,这些活又脏又累,光靠我们几个,干到猴年马月?杀了可惜,放了更不可能。”
赵明推了推眼镜,小声道:“可以……劳动改造?让他们用干活来赎罪?”
陆青珩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心中已有决断。绝对的仁慈是愚蠢,但纯粹的杀戮也非上策。末世之中,人力资源本身也是一种宝贵的、不可再生的“资源”。
“甄别处理。”他最终开口,一锤定音,“罪大恶极者,杀。尚有改造余地者,罚。”
他看向王猛:“王猛,你和他们接触最多,审问也由你负责。根据他们的交代和观察,判断每个人的罪行和危险性。”
“是!”王猛领命。
接下来的半天,王猛对三个俘虏进行了分开的、严厉的审讯。他经验老到,恩威并施,结合之前从其他俘虏和女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很快摸清了底细。
狗子,原名李二狗,是个胆小怕事的混混,末世前就跟着刀疤瞎混,主要是仗势欺人,敲诈勒索,手上没有人命,攻打营地时也是躲在后面。属于典型的从犯,可塑性较强。
瘦猴,真名侯三,好色贪婪,是刀疤的狗头军师,出过不少坏主意,欺压过不少幸存者,但直接杀人似乎也没有(至少他自己坚决不承认)。属于恶行不少但未触及底线的滑头。
壮汉,外号铁牛,力气大,头脑简单,是刀疤的打手,参与过多次抢劫斗殴,据说在冲突中打死过反抗的幸存者。属于危险性较高的核心打手。
情况明了,处理方案也随之出炉。
陆青珩再次召集所有人(包括俘虏和女人)到院子中。气氛凝重,俘虏们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生是死。
“李二狗(狗子),侯三(瘦猴)。”陆青珩冰冷的目光扫过两人,“你们助纣为虐,罪行不小。但念在未直接杀人,且态度尚可,给予劳动改造的机会。”
两人如蒙大赦,拼命磕头。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陆青珩语气一转,“从今日起,你们二人戴上脚镣,成为营地最低等的劳役。所有最脏、最累、最危险的工作,由你们承担。没有自由,没有地位,食宿从简,接受监督。若有任何异动或怠工,立杀无赦!表现良好,日后或可酌情减轻限制。明白吗?”
“明白!明白!谢谢陆老大不杀之恩!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狗子和瘦猴涕泪横流,连连保证。
周师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从修理厂找到的沉重脚镣,给两人戴上。冰冷的铁链锁住脚踝,标志着他们身份的转变。
陆青珩的目光最后落在铁牛身上。铁牛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张铁柱(铁牛),你为虎作伥,手上沾血,罪无可赦。”陆青珩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按律,当诛。”
铁牛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王猛上前,面无表情,手起斧落。
“噗嗤!”
血光迸现,铁牛身首异处。尸体被迅速拖走处理。
干脆利落的处决,如同冰冷的警钟,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尤其是狗子和瘦猴,看得魂飞魄散,对陆青珩的恐惧深入骨髓,再不敢有丝毫异心。
至于那两个女人,小琴和阿珍,她们是受害者,自愿留下,被安排协助林晓做些后勤杂务,算是营地的普通成员,地位高于劳役,但低于核心。
至此,劳动力问题得到初步解决。两个戴镣的劳役,在周师傅的指挥和王猛的监督下,开始了繁重的基础建设工作:清理战场残留的污秽、加固外围围墙、挖掘排水沟、搬运建材……他们如同不知疲倦的牲口,用汗水洗刷着罪孽,也为营地的建设添砖加瓦。
曙光营地的社会结构,变得更加清晰和立体:领袖(陆青珩)——核心成员(王、林、周、赵)——普通成员(吴老、女人)——劳役(狗子、瘦猴)。等级分明,各司其职,一个在末世废墟上艰难重建的微型社会模型,初具雏形。新的秩序,在铁与血中,稳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