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兴五年(公元227年)春,成都皇宫大殿内,后主刘禅手持北伐诏书,目光郑重地递向诸葛亮:“相父所奏,朕已尽悉。北伐兴汉,乃先帝遗愿,朕今日正式诏准!授相父节钺之重,专命之权,统领步骑二十万众,董督元戎,龚行天罚!”
诸葛亮躬身接诏,锦缎诏书入手沉重,仿佛承载着蜀汉江山的全部希冀。他朗声道:“臣亮领旨!必竭尽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以报先帝与陛下之恩!”
朝议既定,北伐大军即刻整装。三日后,成都城外十里长亭,旌旗蔽日,鼓角齐鸣。十万蜀军列阵以待,铠甲映日,戈矛如林,诸葛连弩整齐排列,木牛流马载运粮草,尽显严整军威。刘禅率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文武百官亲来送行,御驾亲临让全军士气愈发高涨。
诸葛亮勒马于阵前,转身面向刘禅,再次翻身下马,跪地叩首:“陛下,臣今日北行,心有千言,仍需再嘱。蜀汉根基未稳,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朝政清明与否,关乎北伐成败,更系汉室安危。”
刘禅连忙扶起他,眼中满是不舍与依赖:“相父有话尽管吩咐,朕定当铭记于心。”
“陛下,”诸葛亮目光恳切,声音沉稳如钟,“昔日先汉兴隆,只因高帝、文帝亲贤臣而远小人;后汉倾颓,皆因桓、灵二帝亲佞幸而疏忠良,此乃千古兴衰之鉴!”他抬手示意身旁的郭攸之、费祎、董允,“此三人皆先帝简拔之良臣,志虑忠纯,郭攸之谦和守成,费祎敏达善谋,董允刚正敢谏,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他话锋一转,语气愈发凝重:“宫中宦官之中,不乏觊觎权柄者,若轻信其谗言,必致内外异法,忠谏之路阻塞。陛下切记,赏罚需分明,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亲疏需有度,贞良死节之臣当亲之信之,奸佞谄媚之徒当远之弃之。”
刘禅闻言,挺直身躯,郑重颔首:“相父之言,朕已刻在心上!亲贤臣,远小人,朕定当恪守此道,打理好后方,让相父无后顾之忧!”他转头对郭攸之三人道:“三位爱卿,日后朝政之事,还需你们多费心劝谏,朕若有失,尽管直言!”
郭攸之、费祎、董允齐声应诺:“臣等定当不负先帝与丞相所托,辅佐陛下,清明朝政!”
诸葛亮心中稍安,又叮嘱道:“蒋琬已总领后勤,汉中至成都的粮道驿站已布设完毕,陛下需多予支持,确保粮草军械源源不断送往前线。将军向宠晓畅军事,营中之事可多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内外无忧。”
说罢,他再次跪地,以额触地:“臣此去汉中,将以沔阳为基,耕战结合,伺机北伐。若北伐不效,愿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朝中无兴德之言,则请陛下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
刘禅连忙扶起他,眼眶泛红:“相父切勿言罪!朕信相父如信先帝,愿相父早日凯旋,共庆汉室兴隆!”
诸葛亮起身,翻身上马,羽扇一挥,声音传遍三军:“诸位将士!陛下信任,百姓期盼,先帝遗愿,皆在肩头!今日吾等北驻汉中,厉兵秣马,待时机成熟,便挥师北上,直捣中原!”
“北伐中原!兴复汉室!”十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惊得长空雁阵四散。
诸葛亮再望了一眼成都宫城的方向,眼中满是眷恋与坚定,随后勒转马头,高声下令:“大军开拔!”
号角长鸣,战鼓隆隆,北伐大军如同一条巨龙,浩浩荡荡地向汉中进发。诸葛亮骑在中军之中,目光望着北方,心中默念着“亲贤臣,远小人”的嘱托——他深知,后方的稳定与前线的胜负同等重要,唯有刘禅恪守此道,蜀汉才能上下同心,共成大业。
数日后,大军抵达汉中沔阳,此地控驭水陆枢纽,盛产铁矿,更是先帝刘备登坛称王之地,实为北伐基地的绝佳之选。诸葛亮即刻下令安营扎寨,设立丞相府,一边组织士兵开垦荒地、囤积粮草,一边加紧演练八阵图,汉中平原上,再次响起了蜀军操练的呐喊声。
而远在成都的刘禅,时常取出诸葛亮的《出师表》与临行叮嘱,置于案头,每当想懈怠享乐时,便会想起“亲贤臣,远小人”的箴言,即刻收敛心性,召郭攸之等人商议朝政。蜀汉上下,前线厉兵秣马,后方清明稳定,皆为北伐大业蓄力。
汉中的军营中,诸葛亮立于舆图前,羽扇轻点陇右,心中已有定计。北伐的大幕,已然拉开,而他临行前的谆谆叮嘱,如同蜀汉江山的一道屏障,守护着兴复汉室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