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轮指引的方向,直指传说中的天工古城。
此城乃上古炼器圣地,千年前曾是器道源流,如今虽被三大炼器世家掌控,仍保留着古老的炼器传承。
众人行至城郊十里外,便见巍峨城墙耸入云霄,墙面上刻满玄奥器纹,在日光下流转着淡淡光华。
“此城本身就是件法器。”诸葛明抚摸着温润如玉的城墙,面露惊容,“这些器纹历经千年仍在运转,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器道真意。”
司徒昭眯眼打量城门处的守卫,注意到他们腰间玉佩闪烁着奇异波纹:“这些玉佩能感应法器波动,看来入城盘查甚严。”
果然,众人甫一靠近,城门处便响起清脆铃声。八名守卫同时按剑,为首者是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沉声道:“入城者需经万器镜检验,还请诸位配合。”
城门上方悬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流转混沌光华,仿佛能照彻万物本质。萧无尘暗中催动青冥轮,轮心微光一闪,那古镜竟突然黯淡无光,镜面波纹尽数平息。
守卫们面面相觑,为首者神色数变,终是侧身让开道路:“贵客请进。”
铁大锤扛着锻锤大步而入,低声笑道:“这镜子倒是识相。”
城内景象更令人惊叹。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陈列着各式法器,从寻常刀剑到奇门法宝应有尽有。空中时有流光掠过,那是炼器师驾驭法器飞行。整座城池仿佛一个巨大的炼器工坊,处处可见熔炉火光,耳畔尽是锻打之音。
“先找住处。”司徒昭指向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九层阁楼,“那是天工阁,天下炼器师汇聚之地。”
行至天工阁前,却见门前围满人群。一个锦衣公子正指着掌柜厉声呵斥:“区区寒铁剑也敢要价千金?莫不是欺我年少?”
掌柜是个沉稳中年人,不卑不亢道:“此剑乃欧阳大师晚年遗作,内蕴冰魄玄晶,值这个价。”
萧无尘目光扫过那柄剑,忽然开口:“剑身隐现九转纹路,确是欧阳一脉真传。”
锦衣公子转身冷笑:“哪来的乡巴佬也敢品评?”他话音未落,腰间玉佩突然爆碎,整个人如遭重击,倒飞出去丈许远。
众人皆惊,唯有司徒昭看出端倪:“是青冥轮的气息反震,此子心怀不轨。”
此时阁楼深处传来苍老声音:“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而出,袖口绣着九鼎图案,步履间自有威严。他凝视萧无尘片刻,忽然躬身:“天工阁主欧阳治,参见器尊。”
全场哗然。欧阳治乃是当今炼器界泰斗,三大世家也要礼让三分,竟对个年轻人行此大礼。
萧无尘扶起老者:“前辈认错人了。”
欧阳治却道:“青冥轮既现,器尊当归。此乃天工阁千年祖训,请随老夫入内一叙。”
密室中,欧阳治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盒上封印流转:“此物乃先祖所留,言明要交予青冥轮之主。”
木盒开启,里面是半卷泛黄古籍。书页上记载着天傀与本源的秘辛,更有数种克制天傀的器阵,其中一幅阵图赫然与青冥轮上的印记相合。
“天傀本体就在城心地宫。”欧阳治神色凝重,“三日后恰是千年一度的地宫开启之日,届时...”
突然,整座阁楼剧烈震动。窗外传来阵阵惊呼:“地火暴动了!”
众人奔至窗前,但见城心地脉处喷出万丈烈焰,火中隐现金属光泽,分明是天傀在作祟。烈焰所过之处,房屋倾颓,百姓奔逃。
萧无尘祭出青冥轮,九道印记映照全城。轮心光芒所过之处,暴动的地火竟渐渐平息,仿佛被无形之力驯服。
“看来它已经等不及了。”司徒昭冷笑,“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欧阳治忽然取出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地宫图腾:“此乃地宫秘钥,或许能用上。”
是夜,众人在客房商议。诸葛明布下隔音阵法,面色凝重:“卦象显示,地宫之行九死一生,更有内奸作祟。”
铁大锤满不在乎地擦拭锻锤:“管它龙潭虎穴,闯了便是!”
司徒昭把玩着新得的毒囊,眼神锐利:“三大世家态度暧昧,需防他们临阵倒戈。”
萧无尘静坐调息,青冥轮在身前缓缓旋转。轮心光芒中,隐约映照出地宫深处的景象——那里沉睡着堪比山岳的机械巨兽,周身缠绕着漆黑锁链。
突然,窗外传来破空之声。三道黑影悄然而至,竟是白日那三位世家家主。
紫袍家主拱手道:“日间多有得罪,特来赔罪。”
说罢奉上三个玉盒,内盛稀有炼材。然而萧无尘一眼看穿,这些炼材都沾染了天傀气息,暗藏诅咒。
“诸位好意心领。”萧无尘袖袍轻拂,玉盒化作齑粉,“三日后地宫见分晓。”
三位家主脸色微变,悻悻离去。
待他们走远,欧阳治悄然现身:“他们已被天傀控制,送来的是诅咒之物。”
萧无尘点头:“正好将计就计。”
三日后,地宫入口处人山人海。三大世家精锐尽出,更有各地赶来的炼器师。所有人都盯着那扇缓缓开启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泄出的气息令众人心悸。
门内传出机械运转的轰鸣,仿佛有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天傀的意念横扫全场,带着令人战栗的威严:
“欢迎来到...我的宫殿!”
就在此时,青冥轮突然自主飞起,轮心光芒直指地宫深处。那里,一双亘古眼眸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